我十分辛酸地顺了一口凉茶,将就着压一压嗓尖儿上的不适。
那壁厢的老帝君又通情达理地将袍袖一展,很是贴心地为我引来几盏清茶。连着灌了两盏,呜呜咽咽地猛咳几声,我这才觉渐渐和顺了些。
经过此番折腾,我立时不作稽迟地摆动仙袂招来一名娉婷仙子,着她赶快撤走桌面上一整盘颗粒饱满的炒瓜子,并着加盐焙干的西瓜子一块处理了。
片刻之后,只见老帝君眉宇深沉,拢着一双颇为柔和的双眸问道:“可是好了些?”我径自唔了一声,心有余悸地抽离出他的视线,嘴上言不及义地惭愧说着:“尚好,尚好。”心下却辗转思量,想来我与这九重天神族一脉总归八字犯冲命格不合。当即慎重决定,往后再遇到与这一脉的牵扯瓜葛,能躲便躲了吧。
半晌再无话,我嗔恼新近我这一脉运拙时乖,霉运接踵而至。常言道“祸从口出”,设若我三缄其口,多多慎言慎行,便任他东南西北中黄黑风,我自岿然不动威武不屈,果教他徒唤奈何。
未知我这定盘星将将部署稳妥,帝君老儿登时疾风骤雨,捻须说道:“你我两族缔结同盟之事若非荒垠洲事出,亦可再作区处。见今魔族兴乱,时有可能卷土重来,本君以为,此事却是诀计不能再耽搁了。”
我甚为沉稳地敛衽拢发,忙个不亦乐乎。心中断乎他只可以善图之,万不会恶攻。借此依持,我理当高枕无忧。
见我雷打不动的僵持着,他很是嗟悼地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状,望着高处无比沧桑地叹道:“本来此桩秘辛之事该着我与你娘亲----白念茹仙执商榷,奈何,奈何,岂料仙执尊上身归混沌,沧溟离殇……”
我捂着心窝子情不自禁地掉下几滴红泪,顿感气力抽离全身,一股不可遏制的悲痛感汹涌猛烈地朝我袭来。一个趔趄,须臾之间已被浪潮狠狠地卷裹了,从始至终,我毫无半点反抗招架之力。只能眼睁睁地,任由它为。
也不由得本天神不感而叹之,称赞一声:这帝君老儿,忒地会拿捏本天神的七寸,他这专往人软肋上戳的法子,果然是个计出万全的法子。生生被他这么一戳,就戳得我是肝肠寸断、心神俱裂。
我默默然地揩着泪水,只将两耳一竖,屏息凝神地听着他的良多感慨。
他径直说着:“想那念茹尊上纨素之质,望眼整壁天垠地荒,能与之相媲美者不过寥寥数人。她毓德养正,性尤濯缨沧浪,恩怨分明。那日奏事官初禀此事时我已是悲恸难当,不禁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