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
“干嘛不去床上睡啊?你不是说上午还有会要开?”
梁桢以前一直觉得他四处打诨,大少爷在自家公司呆个闲置,成日不需要做事,可是处了一段时间才知道,之前看到的都是表象,他也有开不完的会,看不完的案子,吃不完的饭局,只是从前不在她面前提而已。
“担心你,就想等等。”
“你等什么呀?”
“等你到了那边给我发条微信,可你倒好,一声不吭。”他重重的鼻音里还夹了一丝委屈。
梁桢哭笑不得,她以为他睡着了呢,大半夜吵醒他算什么,但这些她也没说,半哄半迁就地解释:“好,下回再有这种情况我一定先给你打个电话报平安。”
“这还差不多。”鼻音尚在,但委屈已经没有了,且还带了点翘尾巴似的得意。
不知为何,梁桢被揉得七零八落的心此时好像瞬间被抚平。
是不是时间越久,他身上这些小幼稚和小执拗都能让她觉得甜蜜?可是都说吃惯了甜的会上瘾,她下意识用舌尖舔了下齿缝,心下想,要是哪天这些甜蜜突然又被收走了,她要重新过那种独自生咽下苦涩的日子,是不是可能真的会活不下去?
言归正传,钟聿问了下这边的情况,梁桢大致跟他讲了下,但他爱莫能助,也只能隔着电话线给她几句安慰。
两人就这么聊了几分钟,梁桢重新走到长凳那边,何桂芳睡得脖子歪斜,肩膀挨着椅靠。
梁桢没有把人叫醒,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坐下了,听着何桂芳的轻鼾声,双手拢着把身子往后靠,头仰起来,头顶是医院走廊千篇一律的长管灯。
灯光太刺眼了,她不得不阖上眼睛,可是其实毫无睡意。
她就半仰着在那张狭长的木凳子上坐了将近两个小时,脑子里起起伏伏好像塞满了事,却跟走马观灯似的,真要抓住些什么,再细想,发现什么都不剩。
就这么浑浑噩噩一直熬到天色大亮,护士医生家属都开始齐齐出动,医院里渐渐热闹了起来。
梁桢带着何桂芳第一时间找到了陈兴勇的主治医生,询问下来得到的结论跟昨晚刘律师跟她说的差不多。
“……颅脑损伤,胸十二椎体骨折,损伤严重已经伤及脊髓,昨晚能救回来已经算是万幸,如果最后人能醒过来,也极大可能会是高位截瘫。”
医生讲话不带任何表情,字字冰冷,何桂芳听完当场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