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怎么也有讹诈的嫌疑,更何况对方逆行,也有部分责任,最后也是刘律师把数字谈了下去。
当时梁桢也在旁听,刘律师把医院的检查报告和拍的片子直接丢对方面前。
“就他这种情况,要么植物人,要么高位截瘫,你们如果真要告也不是不可以,最后可能我的委托人还要感谢你们为她减轻了负担,但派出所那边愿不愿意收一个这样的犯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律师不愧是律师,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最后硬生生把两百万磨到了九十六万,但前提是需要半年内全部付清。
从客观而言这个结果真的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可是从现实来说,陈兴勇还躺在ICU,光治疗费就是个无底洞,这边还需要支付近百万的赔偿费用。
在协议上签字的时候何桂芳的手一直在抖。
她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苦了大半辈子,受了大半辈子的委屈,临了临了最终留给她的是巨额债务和一个可能成为植物人或高位截瘫的丈夫。
歪歪扭扭的字留在纸上,梁桢别开眼,店外面是一条不算宽的马路,车辆飞驰,灰尘四起,两边的树也都黄了,真是一个逼仄压抑的秋日。
后面刘律师又问了何桂芳一些事情,比如陈兴勇的车辆保险单,车祸期间是属于下班时间还是私人时间,包括他有没有额外买过什么商业保险,然而何桂芳一无所知。
刘律师最终都有些丧气了,他把梁桢带到一边,半婉转地问:“为什么她什么都不清楚?”
梁桢便把他们夫妻长年分居两地,且感情单薄甚至之前一度打算离婚的事跟刘律师讲了讲,刘律师摇了摇头。
“算了,您把您舅舅的身份证信息发给我,我来想办法查一下。”
……
梁桢送走刘律师之后在医院对面找了间还算干净的宾馆,开了一间房。
陈兴勇的情况暂时还出不了ICU,也不需要陪夜,就何桂芳那个状态,再在医院继续耗下去估计她也得出事。
何桂芳还算听话,或者说经过这一夜,她整个人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边缘,浑浑噩噩呆愣愣的。
梁桢把人弄进房间,好不容易劝着吃了点东西,大概是食物带来的饱腹感多少起了点维稳作用,之后何桂芳斜下来还睡了一会儿。
等何桂芳睡着了,梁桢才起身拿了换洗衣服进浴室简单冲洗了一下,连续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她也已经累到了极限,洗完澡之后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