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杀只鸡吧,往里搁点红枣枸杞,您这会儿刚动完手术,身子虚,也不适合大补,等养好一点我再去找个中医问问??“
沈阿姨一边给粱桢掖被子一边唠叨。劈里啪啦都不给她插嘴的机会,最后把粱桢捂了个严严实实,又在被子上压了条毯子,“不能吹风,不能着凉,您可注意了。“
粱桢本想说不必这样,但见沈阿姨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也只能任由她去。
沈阿姨被子上叠毯子,又把暖气往上调了两度,这才安心。
“行了,您先睡会儿吧,有事叫我。“
一通忙和之后沈阿姨抱着换下来的床单被套下楼了,房间里终于只剩下粱桢一人,她跟裹了层厚茧的蝉蛹似的躺在床上,两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等楼梯上彻底听不到声音,她被盖在被子里的手动了动,抬起一只压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粱桢维持这个动作好一会儿,其实从昨晚被送进医院到现在,她脑子里都是浑的,被动地上了抢救台,被动地做了手术,又再被动地出院,耳边嗡嗡嗡似乎总有人在说话,直至此刻才能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众人皆散场。只剩下她一人,被隐匿在四肢百骸的疼痛才一点点冒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身体某处好似被掏掉了一块肉,然而痛感却不及心脏的万分之一。
原来她还是会心疼啊。
此前一直不确定,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心,可此刻那一块空了,没了,彻底失去了,方知根本不像自己之前想的那么容易。
钟聿昨晚从医院出来,在公司办公室呆了一晚,企图想要理清一些事,可是却越理越乱。
他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似乎有自责,有痛苦,甚至还有狼狈,可是静下来一想,又觉得荒诞至极。
他承认两人最近的关系有点异常,自己和章汐的绯闻,她和唐曜森的那些照片,或许都还像刺一样埋在彼此心里。
他也承认最近自己太忙了,确实没怎么在家陪她,但这些都是理由吗?
为什么她要隐瞒怀孕的消息?
凭什么她要隐瞒怀孕的消息?
那是一条生命啊,他是孩子的父亲,就算她心里哪里不舒服,疑惑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可是不能拿孩子在跟自己赌气啊。
明明上一秒两人还相约看电影,她买了橙汁和爆米花,开开心心地捧着进了放映厅,可是就那一会儿功夫,孩子没了,他这个当爸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