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这么硬……他所有愿意低头的,服软的,全是为了你……”
”他说,爸,你对她好一点……她没有亲人,没有家,可是她替你生了一个孙子……”
“我走后…我走后…阿聿就只剩下你和豆豆,看在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丫头,你得帮他,你得帮他……”
雨水像倒灌下来往梁桢身上浇,耳边反复回荡的都是钟寿成临终前拽着她说的那些话。
“丫头,你得帮他……”
“你得帮他!”
所有人似乎都在逼她作决定。
梁桢停下疾走的步子,仰头看了看夜空,初秋的雨夜在头顶拉开一块幕,黑得像是随时都能把世界罩在其中。
横竖都是错!
横竖都没有以后了!
梁桢抹了把脸上的水,照原路返回。
边郊的小楼矗立在风雨中,檐下有灯,她出来时没有将门关上,所以再度进屋的时候畅通无阻。
唐曜森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门口的动静抬头,梁桢已经走到客厅。
他怔了一下,都忘记问她为何又要回头,梁桢已经解了外套的扣子,她里面是一条长到脚踝的针织裙,吊带式样,她用一种几乎迅猛的速度把裙子从下撸过头顶扔到地上。
“一晚,一栋楼,你帮我保住钟氏!”声音还是哑,但已经没有刚才的卑微和乞求。
那一刻她正好站在客厅过道的灯光下,悠悠一缕光,照得浑身发白又清冷。
唐曜森定定看了好一会儿,真的有好一会儿,甚至都忘了呼吸,可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一种后知后觉的痛。
她愿意回头。
她愿意留下来陪他过一晚。
嗬,很好!
他忍不住都想笑出声。
唐曜森从沙发上起身,踩着毯子往梁桢那边走,他本在黑暗中,一步步穿过阴影,直至站到梁桢面前,将她的模样清清楚楚地纳入自己的视线中……
瘦,白,浑身都是雨水淋潮的湿气。
“你在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