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当时心里多绝望,又觉得她多狠心。
“她做事不留余地,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所以我不相信她过不了这道坎,况且还有豆豆,当年她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才能保住这个孩子,她不会舍地离开他。”
唐曜森说完双手交叠,握拳撑在自己额头上。
他相信梁桢的意志力,也相信她从不轻易言弃的精神。
“当初所有人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但她对你始终有信心,所以现在也一样,只是你们之间的角色互换了一下而已。”凌晨之前唐曜森离开了病房,走之前拍了下钟聿的肩,给他留了这句话。
凌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窗外爆竹声震天,忽远忽近。
钟聿走到ICU的窗前,看着躺在床上没一点生机的梁桢。
“新年快乐!”他在心里默念,“我和豆豆都在等你!”
时入午夜,走廊已经没人,之前安排守夜的保镖也换了一次班。
钟聿劳累过度,没熬住,靠在椅子上眯了过去。
浅度睡眠,睡得并不安稳,但他还是做了一个梦,梦到梁桢在手术台上抢救,床单和地上都是血,上了除颤仪,电流加到最大,但心电图最终还是归为了一条直线……
钟聿几乎是在监测仪的长鸣声中一下子醒了过来,寒冬腊月,他后背起了一身凉汗。
算是一个轮回吗?
当年钟寿成被送进医院抢救的那个夜晚也是除夕,尽管已经过去了两年,但钟聿还能清楚记得当时的场景,那种面对失去的恐惧和绝望就如寒夜里刮骨的风,刮得人疼痛难忍。
如今又是一年除夕,又是相似的场景。
长廊,ICU,空气中浓稠的消毒水味和挥之不去的湿冷恐慌。
如果再来一次这种刮骨之痛,钟聿不能确定自己还能熬得过去。
快天亮的时候他离开了病房,驱车去了趟香山墓场。
大年初一,隆冬。
山上白雾茫茫,寒气逼人。
钟聿独自石级而上,怕至山顶。
顶峰视觉开阔,偌大一块平地,立了孤零零一座碑,黑青色大理石上刻了金字,四周用汉白玉砌了一圈围栏,有花,有树,有亭有廊还有假山。
这是老爷子生前就物色好的墓地,墓园也是他找人早就设计并建好的。
走后只给他立了一块碑,这便是钟寿成死后的安身之处,可入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