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碑前的草木都已经枯了两轮,钟聿确实头一趟上山。
他在老爷子的葬礼上当了逃兵,此后也从未为他烧过一张纸,点过一根香。
眼看忌日在即。
钟聿站在老爷子坟前抽了半包烟,直等到东边太阳升起,冬日的晨曦从山的那边照过来,盖过山头白皑皑的积雪,直撒到他身上。
“爸,你把她送回来,就当再依我这一次!”
他跪下去朝着碑上的老人磕了三个头。
晨曦落了他一肩。
他跪在碑前,哭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钟聿在山上呆到十点多,顺着山路下山,半山腰上是公墓区,扫墓的人反而多了起来。
原来初一未必是喜庆的日子,很多失去亲人和爱人的人,举国同庆或者团圆的时候反而显得更加冷清。
上山陪故人喝杯酒,说说话,倒也是另一种团圆的方式。
钟聿就成了人群里的一个特例,他逆着人流下山,但因衣服脏皱,精神萎靡,手上和衣服上都是血迹,引来很多侧目和议论。
到山脚下找了个小店买了包烟,出门的时候看到门口水桶里插了很多花,大部分都是白色的菊花,少量康乃馨,而唯一一朵玫瑰混在里面显得特别突兀。
钟聿将那支玫瑰买了下来,带着一同回市区。
抵达医院已经中午了。
他停好车,却没立即下去,撕开烟盒的锡纸又点了一根。
墓园门口的小店没他常抽的牌子,他随便拿了包,这会儿抽起来呛得很,连续咳了几声觉得整个心肺都跟着一起疼。
但他还是抽完了。
抽完之后又在车里坐了小半个钟头才下去。
初一中午的住院楼倒是比昨夜热闹了许多,钟聿在保镖的掩护下穿过人群和记者上去,刚出电梯,看到唐曜森站在门口。
ICU里进进出出的医生和护士,每一个都步伐匆忙,形色紧张。
钟聿手里的花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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