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征自跨进府门便脸色难看,一腔怒意是在忍不住了,对穆彻道:
“四哥今日是什么意思?我们穆盛两家,谁不知道那位四皇子此次江南之行的真正目的?明摆着就是为了逼我两家出江南入长安,牵制如今朝中日渐坐大的宁氏。他们此行不是请,而是逼!逼我穆氏入局!更要逼我穆氏送质子入长安!难道四哥真想将我家十三郎,作为质子推入长安那虎狼之地?”
穆彻神色平淡:“并无不可。”
“四哥!”
“当年大云开国,我穆氏先祖不如宁氏目光精准,错过了出山的最佳时机,让宁氏占据如今大好局面。想当年,我们江南四姓何等荣耀,如今提起江南世族,天下人却只能想到一个缙云宁氏!身为穆氏子弟,岂能甘心?”
“所以便要我儿成为这牺牲品吗?十三郎平日里与你最是亲近,你就真的忍心?”
“穆氏子弟,既然享受这荣华富贵,那便要承担该有的责任,十三郎难道就不是穆氏子弟了?”
穆征看着穆彻那漠然的眉眼,心下大痛。
他也知道穆氏子弟的责任这个道理,但是十三郎……他的十三郎……
“行了。”
一声轻喝,穆征穆彻二人齐齐收敛。
二人弯腰作礼:“父亲。”
只见一白发苍苍的老者自厅外龙行虎步而来,周身威势凛凛,目含森严冷光,一袭玄衣持重——正是如今穆氏族长,穆征穆彻二人父亲,穆宗!
“你们的争执声,我在外面都听见了。说罢,你兄弟二人在吵些什么。”
“是,父亲。”穆彻上前一步,将今日玉山马球场的一切,尽数道来。
穆征迫不及待道:“父亲,你平日最爱十三郎,可万万不可看着他被当作质子送入那长安啊!”
穆宗悠悠而道:“此事不对。”
“父亲,有何不对?”
穆宗道:“长安那位陛下若真是想逼我两家出山,来的人恐怕就不是四皇子了。”
穆彻颔首:“的确奇怪,这位四皇子并不受宠,那位陛下派这么一位皇子下江南,除非是在轻慢我们穆盛二家。但如今朝中宁氏局面,这位陛下要既想让我们二家襄助,不该是这个态度才对。除非……四皇子此行,另有目的。”
穆征愣了愣,恢复了冷静后,眼神也清明了:“今天四皇子的态度的确很奇怪,虽说提起了让我十三郎与盛六郎入长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