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城府过人的太子殿下,不止看出了霍章、萧红钰跟他们是一边的,还不惜用边境城池以及无辜老百姓性命为阳谋,逼得楚稷不得不走到这一步。
这几日,楚稷也算是看出,那位金椅上的太子,就是个没有顾虑、不折不扣的疯子。
难怪无极真人那样的无耻之辈,也会被吃得死死的。
无耻之辈再没下限,能有疯子疯么?
现在,楚稷孤身面对着这个疯子的全力以赴。
没有姜羲在侧,也暂时失去了霍章和萧红钰这两员大将。
但他丝毫没有慌乱,更没有恐惧。
他去见了一人。
会面地点在长安郊外,无人会至的深山,临溪的崖边。
冷风簌簌,山林静谧,除了鸟雀虫鸣,再无其他声音。
这不仅是因为深山人烟罕至,除了猎户几乎没人来。
也因为楚稷在来之前,已经提前令人清场,保证不会有人偷听到他们的对话。
楚稷到时,时间还很早。
他让人在崖边摆了矮几和茶具、两张蒲团。
客人还没到,他便独自煮着茶。
就用手畔流动的崖涧溪水,茶叶是今春刚上的新茶,焙出淡淡香味,红泥炉子徐徐烧滚,茶香便自然漫溢出来。
“好茶。”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人的声音。
楚稷没有听到山林隐藏的暗卫示警,也没有听到脚步或其他动静。
身后突然多出一人,人最脆弱的后颈也大喇喇面着对方。
但凡刀锋斩来,楚稷非死即伤。
可楚稷却一派沉稳。
“可要尝尝?”
那人握紧腰间长剑,步步走近。
身上似乎有股杀意在升腾。
“想对我动手吗?”楚稷仍然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防备动作,甚至在笑,“可你要想清楚,杀了我,对时局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些与我无关。”
“真的无关吗?”
对方被反问住了。
半晌,他才取下长剑放在一侧,自己来到楚稷对面盘腿坐下。
楚稷欣赏地看着他:“盛名之下无虚士。在现在江湖的年轻一辈中,你之天才,若论第二,无人堪称第一。”
对方并不受用,只冷笑抬头看他:“怎敢与幽冥太子媲美。”
楚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