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看着那针眼里,流出的些许黑血才知,这针,居然能用得如此之妙。
紧接着,又是一股极轻盈的暖流注入了他体内,那长针,似乎也从尾椎末端冲了出去,那脊骨里的一丝寒,也被那针带走了。
六皇子觉得浑身轻松,仿佛如沐春风般,待要醺然入睡,心间却又保留了最后一丝清明意志。
旁边几名道医见得秦念西施完针,只等那黑血流尽,见了红,才收了那些针,拿了温热的软布替六皇子清理干净,扶着他躺下。秦念西上前替他拿了脉,对着太虚点点头,太虚又复诊了一趟,便对他道:“殿下,无事了,安心歇息吧。”
六皇子见秦念西等着众人把那针消好毒,装进了匣子中,对着他曲了曲膝,便要退了出去,才声若蚊蝇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秦念西也不答话,只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六皇子望着那小小的背影,却感觉得到,那脚步似乎沉重了许多,竟有一瞬,应是打了一个趔趄,还是旁边道恒搀着,才出了去……
六皇子才知,用这针,居然如此耗人心神,只望着那门口,人消失不见之处,默默地出神,然后才沉沉睡去。
六皇子重伤,生死不明的消息递进宫里时,宫门正要落钥。
帝后正在一处,今上得了龙骑卫的八百里加急递进京的奏报,一口热血直从胸口喷涌而出,吴皇后眼前黑了黑,见得皇帝如此,直连连叫传太医。自己却双脚发软,无论如何也站起不来。
太监宫女慌作一团,赵大伴和李尚宫直眼冒金星,却不得不强作镇定,指挥着关了锦和宫的宫门,所有当值的太监宫女皆不得自由出入。待得当值的太医令邵太医进了锦和宫,替天家把了脉,下了针,天家悠悠醒转过来,才得定了心神。
邵太医又给吴皇后把了脉,只从医箱里掏出了两粒清心丸,让吴皇后含在舌下,才躬身道:“娘娘凤体无碍,只突逢巨变,心神失守。”紧接着又道:“皇上无碍,这口血吐出来倒好,只切切不能再动怒!”
赵大伴见邵太医收了针,便叫了小太监引了他到偏殿的茶房里,稍作等待。
天家长吐了一口浊气,问道:“今夜是哪位相爷值夜?”
“回官家话,是王相爷值守。”
“传王相、林相、龙骑卫指挥使、骁骑卫指挥使、广南王、晋亲王速速觐见。莫惊动了旁人!”
赵大伴心中大凛,却也知道,官家这是下了狠心,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