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我们这些人,在那时候,是死是活全在她一念之间。若她不愿担这干系,不给治,谁也不知道,谁也怪不了她。但人家是医者,虽是女儿家,却能不避嫌疑,我们这些要死的伤者,总不能说,我不要你治,不能坏了你的名节。”六皇子十分冷静地说道。
“即便如此,怎能,怎能如此不顾羞耻?”
六皇子脸色倏然阴沉了下来,想起这些日子,她那纤细的身影,穿梭在他们这些糙汉子中,忙碌不堪。
那一张张濒死的脸,再活了过来,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面对这样的人,即便她是那么小,可那些被她拼命救下来的人,谁敢在她面前说个不字。
何况她那是绞尽脑汁,只为了他们每一个人既能活着,还能像从前一样完整地活着。
六皇子前所未有地觉得,他那心,就这样被那个纤细的身影所迸发出的无穷的力量所吸引,有时甚至忍不住眼眶发热,不为生死,只为她奋力想让他们活着的模样。
“你这样想,便落了下乘。”六皇子顿了顿,冷冷地接着道:“既如此,峥哥儿,你忘了她吧。反正你还小,以后能遇到无数贤良淑德的女子。你不配肖想这样的女子。”
俩人打小儿一起长大,脾性相投,虽有过争执,但六皇子从未用这种语气对广南王世子说过话,这让他顿时有些呆了。
六皇子也不再理他,只道:“我乏了,要歇会,你也再去睡一觉吧!”
广南王世子第一次看见这样冷然的六皇子,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那样捏着拳头,默默走了出去。
广南王世子却没有再回房中,只是去了前院,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想起那些曾经熟悉的,却再也见不到的脸,只觉得心情十分低落。
广南王世子正漫无目的乱逛的时候,遇见秦念西和道恒诊完脉走了出来。
广南王世子见四下无旁人,直冲上去,把心里那句话问了出来:“你,你一个姑娘家,怎的如此不为自己着想,那样替人治伤,往后……”
道恒见秦念西脸色变了变,立即上前一步拦道:“世子爷慎言,医家面前,除却生死,再无大事!”
“可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家,行的什么医?”
秦念西瞟了他一眼,低低说道:“不劳世子爷费心,我自行我的医,只往后,若碰到世子爷受伤,袖手便是。”
说完也懒得再理会广南王世子,只跟着道恒,脚步匆匆,去了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