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哀叹一声,替他整理了衣着,又梳了发冠,一路沉默。
宁南忧站起身,便觉脑中晕沉沉一片,有些乏力。
半晌后,季先之拍了拍他的衣摆笑道:“主公便是穿了这平民的粗布麻衣...也是遮不住气质的。您注定是要做大事的人...老奴会一直伴在主公身侧...不离不弃。”
宁南忧看了看身上这一套古朴粗简的麻衣直裾,浅浅笑道:“有季叔陪着,我能活到七十。您放心吧!”
屋里传来主仆二人的笑声。
可两人心中究竟想了什么,又隐藏了什么,却是对方始终不愿戳破的。
季先之晓得宁南忧如今是在强颜欢笑,他的笑声中有多少辛酸苦楚,并无多少人知晓。宁南忧也知季先之多么盼着他能够放下一切,好好生活。
但事实便是这样。一旦事情有了开端,若再想勒马悬停,便是难上加难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繁杂纷乱的朝局根本不容他们停下脚步稍作休憩。
宁南忧用了早膳,便在江呈佳住的那间院子前徘徊来去,想进去瞧一瞧情况,却又怕千珊将他打出来。只能在门口听着里头的动静。
正当他等时,孙齐从院子里头匆匆忙忙走了出来。
宁南忧一把抓住了垂着头,脸色有些焦急的他。
孙齐只感觉被人勒住了胳膊,转了一圈,头晕目眩了好久,才站稳了脚步。抬头一看,扯他胳膊的人正是一夜未见的宁南忧,便急忙拱手作揖道:“下官见过君侯。”
宁南忧略颔首道:“女君如何了?”
孙齐想起江呈佳的状况便不由自主地抖了三抖道:“女君眼下脉搏算是稳住了...但腹中胎儿的胎象却极其不稳...下官正要寻叶榛小大人带着下官去找一找下官随身携带的医书...瞧一瞧有什么办法稳住女君的胎象。”
宁南忧凝了凝眸,还想问些什么,但又怕耽误了江呈佳的救治时辰,便放开了孙齐对他道:“那孙医令且快去吧。”
孙齐急忙点了点头,便急匆匆朝前庭院中寻叶榛去了。
宁南忧靠在院前,始终不敢入内,又不知呆了多久,还没见孙齐找了医书归来,便突然听见里头传来千珊的惊喜唤声:“姑娘?好姑娘!你醒了!”
他心中也随着这阵叫唤声欣喜起来,欲抬脚冲进去,却又想起了千珊昨夜说的那些话,心里不是滋味。一只脚就这么悬停了半日,最后无力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