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闻言怒道:“反贼连反都没反,你便想投降之事么?我大文自太祖立国以来,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当年突厥南侵,英庙皇上为贼掳所执,我大文亦不曾示弱,你既食君䘵,何出如此不忠不义之言?”
耿焱却不慌张,起身向北行礼,道:“焱受圣上重恩,焉能劝阁老为此不忠之事?”见温体仁脸色稍霁,接着说道:“只是那互助会自卫队战力强悍,叛军鞑虏皆败于其手,若战火一起,天下必然生灵涂炭。这天下是我大文朝的天下,百姓是我大文朝的百姓,我等为天子牧养天下万民,如何能眼看其死于兵火而不顾?那章泽天和互助会历来重视百姓,若以此入手,主动接触他们,或可为天下百姓寻一条出路,为我大文朝寻一条出路。我等为国不惜此身,又何惜一时之名?纵受一时冤屈,想来后世自有公论。”
温体仁叹道:“我辈自幼读圣贤之书,这忠孝二字向来不敢或忘,不意今日竟要与反贼虚与委蛇。”
耿焱道:“阁老何出此言?此时那谋反之事也只是道听途说,章泽天仍是我大文胶州卫指挥使,阁老派人与其接触乃是分内之事,何来曲事反贼之说?”
“也是,”温体仁点头道,“我是关心则乱,此时派人与章泽天协商,若能说动他不做大逆之事,实为山东京畿百姓之福,大文社稷之福。当速选贤能去山东。”说罢看向耿焱。
耿焱嘴里发苦,自己多嘴出了这么个主意,没想到这事情却要落在自己头上。去山东与章泽天会谈倒不是什么大事,但若谈判破裂,自己这吏部天官用来祭旗,想来比那些知府知县们合用得多。若谈判成功,比如让互助会仅侵占山东一地,虽然是事实上的大功,但自己这卖国的名声,恐怕就会臭不可闻了。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差事。
只是这事要想推出去并不容易,如此大事的谈判想必会有重大利益交换,去的人份量不够重恐怕作不了主,能够代替自己这个温党第一亲信的人可不好找。
就在耿焱一筹莫展地苦想脱身之计的时候,温府管家拿着一份名贴走了进来:“阁老,门外有人自称是山东互助会驻京代表求见。”
“嗯?”温体仁接过名贴看了看,见上面写着的名字是“互助会驻京代表侍晚生李太冲”,这人的名字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既然自称“晚生”,身上当是有着秀才以上的功名,而且并未入仕。登莱二府自从有了章家书院,这秀才举人自是不缺,派一个秀才到京城来想也不是什么难事。他略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