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怎么知道她被梦魇所困？”
谢云书笑得有些苦：“怎么会不知道，有我在，她的梦魇便不会停。”
谢云书同浮梦说起自己昨日的事。
谢云书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想着要在自己离世之前，把一些事做了了结。他并非家中顶梁，家里就算没了他，父母自然也还有兄弟替他尽孝，他并不担心。到时伤心一阵在所难免，却未必是个死结。谢云书的死结，在黎宛馨那。
谢云书差人送信将黎宛馨约了出来，他原乡，若是黎宛馨执意不肯见他，那便是最好的结局，便是将他从心里放下。
可是黎宛馨还是来了。
更出乎谢云书意料的是，黎宛馨变得十分消瘦，她本就单薄，如今看起来更是弱不禁风，看起来竟比谢云书憔悴几分。
谢云书踟蹰道：“宛馨你怎么……”
“没事。”黎宛馨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三哥，你瘦了不少。”
一旁的贴身丫鬟不忍自家小姐这般，多嘴道：“谢公子您不知道，自从知道您病了之后，小姐茶不思饭不想，眼看着就这么瘦下去，她……”
丫鬟说不下去，纵然她不说，谢云书也看得出来，想来这段日子，黎宛馨过得十分不好。
两人面对面，竟不知道话题应该从何而起，默默无言。
过了许久，黎宛馨对谢云书说：“三哥，我不会成亲的。”
谢云书深深叹了口气：“你若真不喜欢二哥，不嫁就是了。我也不想你这般委曲求全，可我不希望是为了我。”
黎宛馨站起身：“我的心只有一颗，此生给了一个人，就给不了另一个人了。”她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终只是说了句：“三哥，保重。”
谢云书想说什么，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自此一别，也不知这会不会是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
“等等。”浮梦听了个半懂不懂：“所以你们这是两情相悦？”
“算吧。”谢云书笑得凄然，“我命不久矣，宛馨这是有了死志，我不想她随我而去。”
浮梦扯了扯嘴角，表情一言难尽：“更惨了。”
封若安知道她这话说的并不是谢云书和黎宛馨，而是说的谢云棋，有些想笑。
谢云书却以为这话说的是他，他道：“我原想，二哥比我靠谱，能让宛馨衣食无忧一辈子。何况我原本以为二哥也应该是喜欢她的，我没想到二哥会在对其他人动情。”
封若安将温好的酒拿上来，自己也坐在一旁道：“你们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总以为衣食无忧就是对女子的好，却从未问过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我原先给不起。”谢云书道，“是我懦弱了，我怕她真的悔婚嫁给我，会惹人非议，会更不好过。我原本有私心希望她能过得更好，也希望自己过得更轻松。是我负了她。”浮梦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