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老妇人,她紧紧地握着拳,强迫自己不伸手去抱住婴儿。
她将一只埙和一个信封一起交给了老妇人,踏雪转身而去,身影寂寞且决绝。
幼年时的肖水然总是问老妇人,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父母,唯独自己没有。老妇人就会拿出一些信,告诉肖水然,这些都是他的父母写给他的。为了看懂那么多的字,肖水然开始努力学习认字。信来的时间不定,有时候是一个月,有时候是大半年,每次来肖水然都会很开心,因为他可以拿着这些和小伙伴们说,自己是有父母的,并不是什么有人生没人养的野种。
可是信能给的支撑和关爱实在太少,直到信再也没来,肖水然也变得越来越沉默。老妇人离世之前把埙和信交给了肖水然,信里是一份乐谱。信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这是肖水然的父亲写的,他的父亲是一个如何有才的人,可是只字未提肖水然。肖水然终于明白,他的父母并不会再来找他了。他一边学着埙,一边在乐坊里帮忙,他天资聪慧,耳濡目染之下,居然在乐理上有了不小的精益,这让他在乐坊中有了一席之地,成为了城中有名的乐师。他想着,也许就这样终其一生也不错,等他攒够钱就四处游历,看遍风景。
一群人的到来打破了他的妄想。
他们告诉他,他身上流着北牧的血,他天生就不适合这江南水乡。他的父母未完成的事,他必须要替他们完成。他从来都没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从前不能,现在也不能。
浮梦终于明白,为什么肖水然的梦境里,虽然风光美好,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因为这充满着肖水然的恨。
画面就像走马灯一般快速转换,展现着肖水然的内心。
他恨自己的身体里为什么流着北牧民族的血,让他就算穿着中原人的衣服,说着中原的官话,他也无法成为中原人。无论他怎么努力地吹奏,他的埙声里也永远无法贴合江南水乡。无论他多么喜欢一个女子,他也不能为她放弃一切,总有人不断地提醒他,他身上背负着的宿命。
他恨自己的父母,从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已经不在他的身边,所有关于他们的一切都要由别人来告诉他,甚至于他们的容貌。
他对黎宛牧也恨,他从未享受过的母爱,黎宛牧却代替他,无论是否真心,那些举动终究是真的。
他走进父母以前住的房子里,手里抚摸着那些摆设,感受着他们存在过的痕迹。他吹奏着父亲写给母亲的曲子,自欺欺人认为父母之间的爱情惊天动地,所以母亲为了爱情舍弃了他,也是可以容忍。可当他开始明白乐理,知道父亲的曲子里,更多的是踽踽独行,在那条路上一走彻底。那首曲子里,并没有母亲。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不过是个谎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