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翠楼算起来并不算什么大的青楼,可是前任老板娘却十分有眼见。
漂亮的姑娘哪都有,容颜衰败也不过只是一瞬,花若是想要常开不败,自然要有与众不同的地方,才是独特的待客之道。
与众不同最重要的便是才艺,无论哪朝哪代,都信奉世间唯有读书高,有才情的女子自然会更受欢迎。
那老板娘凭借一己之力,请了不少先生教导这些青涩的女孩。请的这些先生,都是些真正有才学的人。他们肯教,除了有教无类之外,而是和老板娘有一个赌约。
只是这个赌约之后才被翠萍知道。赌约的内容便是,要赌这些女孩里是不是真的能成为惊才绝艳之人。
纵然这些饱学之士不在乎身份地位,却仍然对女子学识抱有疑问。男权当道,这些女子真的能让他们刮目相看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漫长的时间来验证。
翠萍学得很认真,却也学得很死板。
就拿练字这事来说,先生说这里一撇,她绝不会多一点,中规中矩,倒不是说不好看,只是毫无灵气,让许多先生对她直摇头。
他们认定这个女孩思想木讷,纵然长相灵秀,却毫无长处可言。
翠萍却毫不动摇,让练的字,让画的花,让弹的琴,都认认真真完成,只是所有的人都觉得她应该更高,而不是止步于依葫芦画瓢。
“你这么写到底有什么意思?”翠萍抬起头,看到了窗外趴着一张黑乎乎的脸。她认得这张脸,是后院的小童,和她年岁相仿,帮忙做杂活的,看他身上的衣着虽然整洁却不干净。翠萍能记得,是因为每次先生给她们上课的时候,这个人就会在附近晃悠,小脑袋躲在门口,先生看不到,她却能看到,多半是来偷师的。
翠萍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眼神,专注手中的笔墨道:“与你无关。”
林默识一个挑眉:“我教你写啊。”
翠萍冷冷地回绝:“不用。”
林默识认真地说:“我写的比先生好看多了。我教你,你要是学会了,就不用被先生打手板了。”
林默识每天都蹲在附近看着,看翠萍每次执拗地一板一眼地写着字,再认认真真地听着先生的教诲,日复一日写着一模一样的字。
就算先生罚她骂她也没有任何效果,她还是我行我素。
林默识承认自己是好奇心作祟,他出身书香世家,从小的教诲就是尽信书不如无书,每一次在吸收了大家精髓之后,一定要突破自我,融入自己的想法,变成自己的风格。
碰上翠萍这么循规蹈矩的人,实在是让林默识升起了好为人师的想法。
林默识觉得这个女孩天赋奇好,无论是先生教授了她什么样的知识,她都能快速学会,只是身上莫名的倔脾气似乎可以改改。
翠萍看到这么个送上门来的老师,神色依旧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