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迟冉时,乐苹很平静。
依然是沏一壶茶,请对方坐下细品。
“沏茶倒水头一次,我尝尝,是什么茶?”
迟冉看着她这样,装作一副愉快的样子。
他其实明白妹妹心中是有气的,只是而今兄妹俩能见面都次数越发少了,能不让争执填满便和气地度过。
“以前也没见过哥喝茶。”乐苹扯出点笑容,指指茶壶,“杨先生送的,说是养身体的,当茶来喝。”
听到“杨先生”,迟冉的神色微微变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将陶瓷杯往桌上轻摔,杯里的水震出来一些,茶叶与干花在水中晃荡。
霍青娘与程三坐在稍远的地方,不吱声,但能察觉兄妹俩的心情都不咋地。
迟冉瞥了一眼程三。
程三正吃一块烙饼,里面夹着些碎肉。他本就生于贫寒,自小是一粒米都不能浪费,一年来饥肠辘辘沿街乞讨过,当苦力挨打过,有家不敢回,现在但凡看见一口饭,哪怕是掉在地上也要捡起来吃。
乐苹也发现了他的变化,准备了好些吃食,趁着乐府还给钱可劲买烧肉炖菜。
迟冉笑笑:“前些日子你跟着二殿下,我还担心你受苦,常常寄书信过去。”
“我一封也没收着。”
“哥哥知道。我是给二殿下写的,让他知道我可乖,一点不敢造次,可惜最后也没传到你手里。”迟冉啧啧地吧唧嘴,捻了块点心,“你活的挺好,比我享福。”
迟冉说着,又瞥了程三一眼,这回停留的时间久了一点,程三觉出什么,把剩下的小半个饼直接塞嘴里,另拿了一块出去了。
霍青娘也想走,被乐苹喊住。
“苹姑娘,我去外边看看,你不用陪我,我想自己呆呆。”
剩下兄妹二人了。
迟冉显得自在许多:“林婶还活着,另外还有几个人活着,我多问了问,程三的几个亲人还活着。你现在让他回去也行,北德镇我只能留了七个人看守。”
乐苹眼睛先是一亮,再是不解。
“你哥我,不喜欢看人哭哭啼啼的,高兴地哭也不愿看。”所以他等霍青娘和程三走了才提起。
乐苹走过去抱他。
“我还以为我哥变了。”
迟冉正展开双臂回拥,闻言推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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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避着人,在军营里闲逛,只是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