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窗都敞开着,金色阳光恣意的铺洒而下,正落在他的肩上,勾勒着他瘦削的肩线,修长的身影。
她依稀记得数年后,他身着甲胄,骑着神俊的战马,带着三军将士于御京开拔,奔赴西北战场。
她就站在凤阳楼上,目送他远去,期盼着他凯旋而归。
就在她快要看不见他的时候,他却突然回头在马上回头,深深的回望了一眼。
隔得太远,她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人,还是在看这掩藏在繁华之下内里早已腐朽的御京城。
只是她没有等到他凯旋,却等来了他兵败如山倒,连丢三城的败绩!
刚刚登上皇位的寂竞彦连下三道圣旨,革除他西北大将军之职、削去他镇国公之位、缉拿回京、凌迟处死!
而她,在被发配西北军营红帐的路上与押送他的囚车不期而遇。
意气风发的少年委顿在肮脏的囚车中苟延残喘,却在看见她的一刻露出了笑容。
他对她说:“别怕,我会救你的。”
陌微凉用力的闭上眼睛,将纷乱的思想碾碎在黑暗之中。
陌惊弦凉凉的看着她,一面走近:“听闻你还要送我插瓶的花枝?”
陌微凉对他的冷嘲热讽不为所动,反而朝着他盈盈一拜:“我是来给国公道谢的,多谢国公爷之前出手相助。”
陌惊弦自顾自的在首座上坐下,端了一盏茶来喝:“嗯,我听到了。”
陌微凉也不以为意,学着他的样子在他下首处坐下,也端了茶喝:“国公这就要送客了吗?”
他嗤笑:“那你会乖乖走人吗?”
“当然不会。”
俩人说话着实十分不客气,围观的卫十一、有雪等人却都没有插嘴的资格,只好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两个低头不语。
陌微凉捏着茶盖轻轻拨了拨漂浮在水面的茶叶,笑着道:“我听闻国公寻了神医为我诊脉,不知道诊出了什么?”
陌惊弦看她一副要跟自己长谈的架势,不由挑起眉,不动声色:“连陈老太医都诊不出来,那些江湖郎中又能诊出什么来。”
汇平坊别院里,“江湖郎中”乔英狠狠打了个喷嚏。
陌微凉突然叹了口气:“我这病得真是稀奇,竟然谁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病得。”
“可不是么。”卫十一低声嘀咕着,突然背后一凉,抬头看见陌惊弦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