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在这寒冬之夜,直接将月娘给浇懵了。
一声轻笑响起:“不装了?”
月娘回过神来,刺骨的寒意笼罩着她,不由打了一个冷战。眼珠子一转,她便将目前的处境尽收眼底。
这是间普通的民居,不大的屋子一眼可见。墙边砌着火炕,炕上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点着油灯。
她不敢细看,匆匆一撇,瞧见身后站着五个人,四个护卫打扮,一个书生打扮。
而她的正前方,似乎是主事人,一个身穿灰白色常袍的中年男子正斜倚在炕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月娘披着一头长发,裹着湿漉漉的锦被,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形容狼狈,但是还算镇定。
“不知这位爷,为为何深夜将,奴家掳劫至此?”
那人笑了笑:“你倒有几分胆识。”
月娘看了他一眼。
他年纪不小,没有蓄须,五官却十分端正,眉宇间一片威严,脸上虽然带笑,眼神却十分淡漠,看着她仿若在看一只蝼蚁。
月娘心想,真是见了鬼了,这人比镇国公府那位小主子还要骇人!
她出身秦楼楚馆,惯会察言观色,寻常人只要她看上两眼,就能将其脾性摸出几分,凭着这个本事,她才被上头的人看中,选作暗子。
抛开别的不论,她生平第一次栽了个大跟头就是在镇国公府。
她分明只见过那位小主子两次,却每一次都让她心惊胆战,仿若老鼠遇上了猫。
若说那位小主子看她如同在看一具尸体,那么眼前这人,就真的将她看做一只蚂蚁,随手便可捏死。
真是刚出狼窝,又入火坑。
“你凑近些。”那人向她招了招手。
月娘瑟缩了一下,还是乖乖地往炕床边挪了挪。
那人对她的乖顺十分满意,抬头对着她身后说话:“袁先生看看,像不像。”
月娘心里一惊,强行忍住了扭头去看的念头,将目光拢在身前的地上。
她身后那个书生打扮的人上前几步,凑近了去看她的脸。
半湿的头发披在她肩上后背,却没有遮挡住她的脸,那人将她的容貌看得一清二楚。
“爷慧眼如炬,容貌却有七分相似,可惜风尘气太重。”
月娘心想,看来自己对这些人还有些用处,她的小命暂时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