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苍点了点头,继而道:“今秋收在即,又得主爵都尉收民所产之粮。”
“朕以为,与其任敖仓质量勿食而弃,莫不如,以主爵都尉所收今岁之新粮,以替敖仓所藏之陈米。”
“敖仓粮米虽陈,然亦可当食;以主爵都尉平价、或低价售与百姓,则民得食价廉之粮,而敖仓得入今岁新米,亦当无有粮陈而弃之虞。”
语气祥和的将自己的看法道出,刘弘便温言望向殿内百官:“朕年幼,未涉朝政者多矣。”
“诸公多老臣,若有教,臣谨闻之。”
“若言之有理,咸使朕得益,朕当不吝以金爵为赐!”
言罢,刘弘便将和善的目光撒向殿内,等候着朝臣百官的回应。
见刘弘先陈明利弊益害,后又做出请教的架势,朝臣百官心中嗡时一紧,不由得纷纷低下头。
——陛下如此胸襟,以天下万民为己任;吾等却不似忠君报国,反从妄从行悖逆事···
刹那之间,汉官与后世官员最大的一处不同,便一览无余的显露在这清凉殿之上。
“陛下志向高远,臣等却未明圣意,此诚臣等之罪也···”
半真半假的哽咽着,朝堂众臣不由齐齐跪拜在地,对御阶之上的刘弘深深一拜。
——风骨!
汉官与后世官员最大的区别,就是那打不断的脊梁,和折不弯的风骨!
有汉一朝,汉官在天下人,乃至于外邦眼中的形象,无一不是那铮铮铁骨。
而作为视骨气胜于生命的汉官,其风骨最大的一处体现,就是肯认错,敢认错。
不是后世官僚那般,东窗事发时方忏悔,也不是被皇帝强摁着低头,而是在尚未酿成大错之时,就低头认错,乃至于羞愧自尽···
汉,就是一个神奇到皇帝,都敢大大方方下诏书,向天下道歉的时代。
这神奇的时代,便是华夏民族数千年傲骨之来源!
“陛下所虑,皆以江山社稷计,行虽略险,然当可行。”
随着张苍代表皇党成员出班发言,开敖仓之粮以应关中之事,便算是在朔望朝之上定下章程。
准确的说,从此刻开始,汉室朝堂不再分‘皇党派’‘陈周派’亦或是‘中立派’。
除一道尴尬孤立的身影之外,汉家朝堂,已经彻底站在了刘弘这边;满堂朝臣,皆汉之忠臣!
而作为那唯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