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很简单: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在弱肉强食,奉行赤裸裸的丛林法则的草原之上,统一,才是永远的头等大事。和战国时期,秦绝对不会把战略重心侧重于北方蛮族,而是大半集中在统一神州一样,对于草原游牧民族而言,争霸统一,也同样是铭刻于灵魂深处的本能。就如同历史上,晁错在奉上《削藩策》时,对景帝刘启说的那句‘匈奴,疥癣之疾;诸侯,心腹大患’一样,对匈奴人而言,汉室的战略重要性,也远不及月氏这个同为游牧文明的政权。可以说,在必要的情况下,匈奴甚至有可能接受‘以财物贿赂汉室’作为代价,以换取能将所有的精力,集中在消灭月氏之上!盖因为汉匈之间,本质上属于两种截然不同的文明。在双方的认知当中,都或多或少带有‘哪怕输了,对方也无法统治我’的潜意识。匈奴人不认为,以步兵组成、世代务农的汉人,会抢走他们赖以维生的草原;而汉人也不相信,粗鄙不堪的蛮夷,有能力对神州大陆实行有效的统治。而内部竞争对手,就截然不一样了。拿汉室来说,一旦某一个割据势力坐大,就很有可能产生‘江山变色,社稷易主‘的可能。对匈奴而言也一样:一旦月氏这样的游牧政权得到喘息,那必然会出现‘月氏称霸草原‘的隐患。所以,即便不知道如今匈奴与月氏之间的具体状况,刘弘也能根据对历史的了解,而推断出大概状况。在历史上,月氏人第一次遭受匈奴的重大打击,大约是在高皇帝时期。彼时,冒顿刚将父亲头曼杀害,坐上匈奴单于的宝座,并彻底击败了东胡部。在草原三方势力最大的东胡灭亡之后,冒顿便回过头,看向了称霸草原路上的最后一个对手:月氏。此时,中央刚解释秦末纷争,转而进入了项刘两家激烈的争霸当中。来自长城内的压力陡然骤减,冒顿当即决定:发兵讨伐月氏。被有了南方汉人政权的军事压力,又得到了原东胡部大半财富、牧畜以及人口,匈奴顿时实力大增,将月氏打的一推再推。经过长达二十年的蚕食,到历史上的文帝一朝,月氏人已经彻底被匈奴,逼在了河西走廊。北有匈奴锐骑相逼,南有青藏高原相阻,东有汉室雄踞,月氏最后的退路,就只剩下一条:向西退往西域。历史上的汉文帝四年,匈奴右贤王率军大败月氏,月氏人只能放弃时代生存的河西走廊,撤至伊犁河流域。在月氏彻底退出草原之后,匈奴才算是彻底统一了草原,并逐渐成为汉室的心腹大患。所以现如今,汉-匈之间的战略格局,是汉室基本完成了内部统一,逐渐有力将战略重心外移,并将大部分战略重心,集中在北方的匈奴人身上。而匈奴的战略重心,依旧死死锁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