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刘弘此语,陆贾高悬着的心,才算是安稳落地。
“呼~”
“总算是逃过一劫···”
暗自长出口气,陆贾被晃晃悠悠站起身,狼狈的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便在殿旁的筵席之上跪坐下来。
却见刘弘依旧是一副不冷不淡的面色,背负双手走下御阶,来到了陆贾的身旁。
“如此说来,太中大夫于南越之事,另有高见?”
闻言,陆贾下意识抬起头,就见刘弘并没有正对着自己,反倒是负手远眺向殿门出,只给了自己一个略有些萧瑟的侧脸。
见此状况,陆贾迟疑着放下了‘再添把火’的打算,稍一沉吟,便又是一拜。
“陛下即问,臣自知无不言。”
说着,陆贾便深深一拜,抬起头时,却看见刘弘依旧是侧身遥望殿门,只下颌微不可见的轻轻一点。
就见陆贾稍一沉吟,便试探着开口道:“南越之事,诚错综复杂···”
“臣以为,陛下或欲知太祖高皇帝之于南越者,乃何感官?”
“又因何有先欲起兵,后行伐谋伐交之决断?”
习惯性的发出一声反问,为自己接下来的解读做下铺垫,陆贾便双手环抱腹前,带上了一副回忆的神色。
“遥想高皇帝当年,何等英明神武,关中异姓诸侯但有不轨,高皇帝必以大军伐之!”
“纵匈奴北蛮凭骑射之力,亦未能使高皇帝之烈稍熄分毫!”
“及至南越事起,乃鲁王项羽生死乌江,天下传檄而定,高皇帝诏令有司测话图册,知定疆域之时。”
说着,陆贾不忘抬眼瞥一眼刘弘,见刘弘依旧是先前那副模样,方又继续道:“彼时,尊汉去秦之檄文,沿楚、吴、淮南、越一路南下,至五岭而止。”
“高皇帝闻之惑矣,遂以此相问于长沙文王,方知岭南之地,尚有前秦之余孽尚存。”
“知此,高皇帝遂以起兵平之,朝堂诸公卿可谓群起而谏,乃以伐越之弊,言与太祖高皇帝···”
说到这里,陆贾神情中的回忆之色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略带些说教意味的温笑。
“陛下可知,当年酂侯、留侯等公卿大臣,谏言高皇帝者何?”
见刘弘丝毫没有搭话的意思,陆贾只微微一笑,便带着极富感染力的语调,将一个自认为‘没人知晓’的秘密,摆在了刘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