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八月秋高。
长城以南的中原,已经逐渐被秋收的欢快氛围所笼罩,但对于草原,尤其是幕南的匈奴部落而言,秋天,却并不意味着欢乐。
——经过近半年的巡游,单于庭,即将在八月末回到幕南!
即便是现在,单于庭大帐也已经靠近了幕北龙城一带。
而单于庭的到来,对于匈奴每一个部落而言,都只意味着繁重的牛羊、奶酪供养,以及对草场的严重破坏。
没办法——单于庭随行的人畜远超百万,且基本聚集在一起。
在如今的草原,没有任何一块草场,能负担单于庭留驻半个月以上!
如果超过一个月,这片草场第二年很可能无法放牧;若达到两个月,更是极有可能成为大幕。
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单于庭基本不会在一片草场停驻超过五天。
即便是在每年四、五月的龙城大会,单于庭也会将部众、牧畜分散在龙城为中心的方圆数百里范围内,以最大程度减轻对草场的损害。
但今年的状况,显然再次出现了一点不同。
在过去,单于庭会在幕南温暖的河套地区过冬,而后从三月初春开始北上,五月在龙城举行蹛林大会,而后稍微改变方向,向西走到六月末月份,再折返。
在八月抵达幕北之后,单于庭一般不会再一次于龙城停驻,而是直接继续南下,在九月来临之前抵达幕南。
随着单于庭的到来,幕南部落本就贫穷的生活,便会顿时雪上加霜。
为了保证生存,在完成单于庭摊派的供养任务的同时,尽量不对自身生存造成太大影响,幕南部族就会开始另辟蹊径。
——南下掠夺!
或许很难想象:让汉室头疼近百年,甚至在绝大多数时候,将大半防御力量投入进去的‘北墙防御’,居然源自于匈奴部落面对单于庭的压榨苦不堪言,才‘不得已而为之’。
但事实上,在了解过匈奴人,以及绝大多数游牧文明的生活方式之后,再来看这件事,显然就合理了许多。
在匈奴,最低一级的阶级,并非是人们常以为的牧民,而是牧奴。
这里的牧奴,值得可不是那些碧目蓝发的西方人、中亚人,亦或是那些被征服部族的遗老遗少——这些人,充其量就是平日里的苦力,战争时的炮灰。
牧奴,指的是那些本部族出身,却由于某些意外状况,如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