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不想儿孙满堂?
谁人又不想稚童绕膝?
但凡手上能有闲银二两,谁又会为了省钱,就剥夺自家血脉睁开眼,看看这繁华世界的权力?
说到底,华夏人的骨子里,天生就带有开枝散叶、传宗接代的本能。
但凡养得起,别说二胎三胎了,就算是学刘备他祖宗,中山靖王刘非那样,身他百八十个儿子,又有何妨?
即便没那个体力,生他十几二十个,组个足球队冲击一下世界杯,那不也挺好?
而如今的汉室,并非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富裕,而是单单局限在关中,局限在粮食这一项上,达到了富足的程度。
百姓也只不过是从先前‘穷得掉渣’的地步,稍稍提高成了手里有点闲钱,家里每个季度能吃两条鱼,逢年过节给每个孩子都置办一身新衣裳的程度。
也就是从贫民,进阶到了中农阶级,连富农都还算不上。
再加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在此时依旧为舆论所认同,就使得如今的汉室,根本不可能会出现社会越富裕,生育率越低的状况。
反倒是在这秋收之后,关中百姓大都前往长安城,置办新衣新布,购买生活物资的时候,长安街头出现了一个个挺着大肚子,抱个小崽子,身后跟个半大小子的妇女。
最主要的是:这并非是个例,而是普遍存在的现象!
若是在东西两市外停驻片刻,就不难发现:在两市进出的育龄妇女当中,至少有三分之二以上的人,腹部都微微隆起。
身旁的汉子嘿嘿憨笑着,在自家细君身旁提着大包小袋,还不晚腾出一个手虚扶着女人的后腰,随时准备扶一把。
看着如此和谐、美好的状况,刘弘的嘴角上,难得一见的挂上了由衷的微笑。
盛世的衡量标准是什么?
在文人士大夫看来,或许是虚无缥缈的河出图,洛出书,万国朝觐,凤鸟来仪。
在史学家看来,或许是百姓民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乡野鸡犬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但在本就出身贫苦人家,对底层百姓的生存状况有足够了解的刘弘看来,盛世的判断标准,实在是太简单不过。
就三点。
百姓能不能吃饱肚子?
能不能生的起孩子?
以及,国家在他国的群狼环伺之下,能不能让百姓安心并自豪的说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