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登之围’在汉室九成九以上的百姓认知当中,都还局限在‘高皇帝被围了,然后又被救了’的程度。
至于具体的时间、地点,以及整个事件经过,更是传的五花八门,就是没有一种靠谱的说法。
可以说,对于赵佗的南越政权而言,汉-越外交大使陆贾,就是自己在汉庭最明亮的一双眼睛。
而这,也恰恰是赵佗从政治人物的角度上,对陆贾稍稍抱有鄙夷的原因。
原因很简单:这个时代,乃至于古华夏大多数时间,都不是很能接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思想价值。
从始皇帝一统天下,知道崇祯皇帝吊死煤山,这长达近两千年的华夏史中,更受人尊敬、为人敬仰的,往往都是屈原、文天祥那样的‘愚忠’者。
反观那些识时务的‘聪明人’,则往往会留下小人,乃至于国贼的污名。
就拿距离这个时间线最近的武帝一朝来说,就出现了截然相反的两个人,遇到了几乎同样的困境。
——汉使苏武,以及汉将李陵。
武帝天汉元年(公元前100年),苏武奉命以中郎将的身份持节出使匈奴。
在苏武携使团停驻匈奴单于庭期间,汉室使团中的副使伙同匈奴高层,发动了一起鲁莽至极的失败政变。
其鲁莽程度,几乎可以理解为——副使张胜、常惠在帐篷里睡觉,匈奴缑王和虞常进入帐篷,对二人说:我们打算造单于庭的反,你们要不要一起?
然后张胜和常惠二人对视了一眼,慌忙的起床套上衣服说:走走走,造反造反!
这场闹剧最终,自然是以匈奴且鞮侯单于镇压叛乱为句号,主导政变的匈奴缑王战死,虞常被活捉。
而此次政变,最终被且鞮侯单于交给了大汉奸卫律去查办。
副使懈大半个使团参与敌国高层政变,作为正使的苏武自然也没有逃脱的道理,不出意外的被匈奴软禁。
如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那这显然是一个笑话故事。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在被匈奴单于庭流放北海,并被几次三番拉拢收买的情况下,苏武守着那杆代表汉天子的三重节旄,愣是为汉守节足足十九年!
在这十九年当中,苏武几乎全都在后世贝尔加湖一带的‘北海’渡过,经历了不下数十次的威逼利诱。
但最终,苏武还是昂首挺胸的,在汉昭帝六年(前81年)春,带着那根只剩下光秃秃一根竹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