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无粮无草,又有辽人逼城,他当即跪地,以头抢地,磕得头破血流,请那西夏商人出了两艘船,载满了粮草,送去五原城。
只可惜他到时五原城已破,郑元平的头颅被辽人砍下挂在城头。
唐慎道:“先生那时眼见负了郑将军的嘱托,便拔出宝剑,打算以死谢罪。幸而被随行的人救了下来。”
梁诵仿佛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人和物,他叹了口气,道:“已经二十多年过去。开元十年,大宋于朔州大破辽军。你怎的今日又提起这个?”
唐慎走到书桌下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小子出身乡野,从小只识蛙虫,不识天下。今日听一位老秀才说起这事,小子才终于明白先生当日说的,嫠不恤其纬,而忧宗周之陨,为将及焉,是什么意思。”
梁诵看他:“那你倒说说,是何含义。”
唐慎抬起头,双目迥然有神,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梁诵身体一震,如醍醐灌顶,久久不动。
许久后,他喃喃自语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过了一会儿,他哈哈大笑:“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说的对。你可知老夫为什么要送你这张请帖,或者,为什么当日在那赵家村,要给你那张名帖?”
唐慎愣住。
他竟然从来没想过这事,现在仔细一想,他忽然觉得如坠冰窖,发觉自己的愚昧无知。
从穿到古代那一刻起,他竟一直高高在上,觉得自己是千年后的人,更加聪明博学。无论是曾夫子、梁大儒,他从未真正地将这些古人看得太重,一直高屋建瓴,目中无人。哪怕没表现出来,心底深处都有这样的想法,而他竟一直都没察觉。如今发现了,实在羞愧得无地自容。
唐慎羞愧不已,他坦诚道:“小子不知。”
梁诵:“因为,你和我像极了!”
“啊?”
“过目不忘的神童,老夫也见过。天下十斗才气,他独占八斗。便说老夫,十二岁中了秀才,十六岁中举人。二十一岁状元及第,唐慎,你可敢说,二十一岁时你能位列进士?”
如果是以前,唐慎或许还有信心,说自己有这个可能。但他如今不再自大,他知道在古代想考中进士简直难如登天。
三年一次科举大试,每次收取进士三百人,平均下来一年只有一百人。
这一百人是放眼整个大宋,不是某个府城,某个州!放在后世,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