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允用嘲讽的目光看了眼纪知,又看了眼王溱。
纪知目露愠色,王溱却微微一笑。
苏温允:“不过,若是找到他们贪墨的那本账册,一切真相便水落石出!”
纪知完全笑不出来。
账本,才是贪墨案真正需要的罪证。
哪怕从张沣家搜出赃物,那也不能证明,这些赃物完全就是从刺州官道中贪墨来的。官银有编号,可珠宝没有,只能证明那些赃银是朝廷拨下修建官道的。除此以外,想要找到其他同伙,必须有那本账册,否则只能靠大理寺使用酷刑,撬开张沣的嘴。
谁能找到那藏在背后的账本,谁就是本次刺州贪墨案的大功臣。
昨日夜里偷偷潜入唐慎房间里的刺客,一批是张沣派去的,还有一批,正是监察使纪知派去的。纪知身为监察使,好不容易得了这么大的差事,他怎能心甘情愿地将功劳拱手让人。
一开始他有怀疑过户部左侍郎徐令厚,但随即他便怀疑上了刺州府尹张沣。可任凭他到处搜查,都没查到那本账册。他暗中观察,发现张沣似乎一直很关注苏温允,便怀疑是苏温允提前偷到了账本,藏在唐慎的房间里。
第二日王溱和御林军就要来了,他再没机会等待下去,他必须得到那本账册。于是便有了昨天晚上,两方刺客于驿馆行凶一事。
然而千算万算,纪知都没算到,账本不仅不在唐慎房间里,王溱竟然也提前到了刺州!
纪知派的那名刺客也被抓住了,但所有人都知道,刺州贪墨案绝对和纪知无关。他身在盛京,又只是个六品小官,他唯一与荆河桥塌产生联系,便是在大桥已经塌了后。事实上,王溱居然也没怀疑过他,甚至还让御林军放走了纪知手下的刺客。
纪知坐在堂上,望着左侧的王溱,又看看右侧的苏温允。他忽然感觉自己真的老了,玩不过这些年轻人了。
纪知自嘲道:“听苏大人的意思,是已经知道那本账本在哪儿了?”
苏温允正要开口,只听一道清脆的响声。王溱将茶盏搁在桌子上,他微微抬首,对纪知笑道:“自然,苏大人是知道的。数日前,苏大人私下找到那本账册,为了防止不测,他将账本偷偷藏在起居郎唐慎唐大人的屋子中。”
苏温允看热闹一般地看着王溱,等他继续说下去。
纪知:“唐大人,可有此事?”
唐慎上前一步,拱手行礼:“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