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
南楚驿站客房。
洪大人站在窗口负手外望已有多时。
秋之肃杀已露端倪。
窗外雨势迅猛,秋风萧瑟,早早发黄冒尖儿的已被风雨打落,不知那余留的苍翠还能再绿上多久。
唉……哪里还用多想,多则两月,也许不过两月,两月内便会孑然一身,历经风雨。
虽说如此,是否也恰恰会证明它扎根越稳,成材指日可待?
但愿,他不会如他长兄一般轻信小人……
“良王殿下,您该回京了……”他所思所望皆系与一人,那人身在西荒边城,尚不知京城发生何事,若他知晓兄长被废除太子之位囚禁与皇陵禁地,也不知他会闹出何种风云?
房内榻上。
赵云杳的睫毛轻颤,黛眉微微触动,眉头皱了舒,舒了又皱,皱皱巴巴好不可怜,就似她小小年纪就有那众多痛苦不能承受般,同时呼吸急促而加重,预料之中,果然就听她口齿间猛然泻出一句惊呼:“啊——————”。
洪世诚耳力极佳,他是被赵云杳急促的呼吸引到床前的。
正想伸手如同父亲般安抚她的额头,就正正的对上了一副惊恐,绝望,戒备的眼睛。
“大人要杀我?!”赵云杳的目光落在洪世诚一看就极具力量的手掌上。
她以为洪大人要一掌拍死她,惊得她喊破了音。
刚才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她仍在那口枯井中苦苦求救,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人搭理她。
绝望,痛苦,寒冷,一遍又一遍的冲激着她的灵魂。
好似在告诉她:“记住你所受的苦,在你有生之年,永远不要忘记。”
就在感受生命一点点流逝的过程中,她不甘心,于是就在梦中拼命的沿着井壁往上爬,爬得她指肚磨破,掌肉露骨,膝盖森森,血迹斑斑。
不知过了多久,用了什么方法,她竟用着骨肉外露的双手快爬出了井口,简直违背常识。
因之快到井口,天光又万分明媚,于是她不由自主便仰头看去久违的天空,就在这时,突然眼前一黑,迎头就是一块巨石。
随即那声“救命”就喊得格外凄厉悲惨。
洪世诚没想过赵云杳会如此怕他,之前他们的相处可没有眼前这般紧张。
收回手,直起身体,把手负与身后,目光如炬般俯视战此刻状似如履薄冰的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