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你!”
此大夫长叹一声,说道:“老朽若是畏死,决不敢如此实话实说,只会顺王爷之意拖延欺瞒。
我虽医术低微,在这居庸关行医也一辈子了。今日殿下不治,在下已是死罪,若再有意期瞒王爷,更是罪上加罪——”
引颈道:“王爷想要下官贱命,请自便——”
“决不会,决不会……”佑元慢慢垂下剑尖,一瞬间仿佛抽空所有气力,目光缓缓移至昏迷中的佑堂身上,低声如呓语:“皇兄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
此大夫微作思索,低头答道:“多不过三五日……也许,随时,都会……”顿一顿,终于说道:“王爷,恕老朽大胆说一句:赶紧准备后事吧!”
“好你个华为止,活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这么不正经,你这骗人的把戏都敢用在当今太子的身上。”说这话走进房来的正是张来春。
原来此大夫名叫‘华为止’,他见张来春进来,想乘机溜走。被张来春一把抓住:“你说说你,白是华佗的后人,光年岁长,医术却从未长进!”
张来春揪着华为止的耳朵,“快去,把这幅药煎了去。救人要紧!”
明玉一步并三步地奔向屋内。
良久,众人只见明玉半跪于佑堂榻前,人如化石凝伫不动,便都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明玉执起佑堂一只手,冰凉却苍劲有力。他的这双手素来深藏不露、妙笔生花:弯弓射大雕;执笔与伯颜共写新诗;忍疼痛为她画像;抚琴行云流水与她的舞姿琴瑟相和;揽腰挡刀救她于危难。
亮晶晶的泪珠在她眼睛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她的嘴角上、他的手上、地上……
他好在哪里?他的心思总是难猜透?
他值得自己和父亲顶撞,和辽阳府决裂?
她只知,攥着他的手,心是如此轻快安宁。
无论在征伐连天的战场;
在野地荒芜的营帐;
在飘忽不定的江湖;
在深不可测的宫廷……
只要想到是和他在一起,丝丝温暖沁入心胸。
他就这样慢慢渗入她的骨髓,成为她生命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佑堂喝下姑姑和华为止熬得汤药,良久,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抬目,看到明玉,眼中闪过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