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堂在昏迷中双手攥握成拳,想是疼痛难忍,嘴里还不时地在喊“伯颜”的名字,忍不住伸手过去覆在他手上,却被他一下子紧紧握住。
明玉知道佑堂的疼不止来自肉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伯颜为他而死,他有愧和不甘。
华为止的药熬好了,端给明玉。
“他面色发青,失血过多,又有缝针,在发烧,赶紧把药喂下去,否则,能不能活还要看他的命?”张来春叹息道。
明玉的手此时尚还握着佑堂的手,她重重地点着头,望着张来春道:“他能活,他有这个命!”
明玉小心翼翼地接过碗,用勺子舀了汤药就往他口中送去。
但是佑堂牙关紧咬,银勺顶在他唇边,但怎么也送不进去。明玉试着想让汤药慢慢自唇齿间慢慢渗进去,汤药却尽数溢出,根本喂不进去。
“怎么办?他不喝……”她急道。
“撬开喂!”此刻,华为止显得很果敢。
明玉不解:“怎么喂?”
华为止看着她,片刻之后,说道:“用嘴喂!”
明玉连连点头,把碗往前一递:“叔儿,你来!”
华为止往后急退,惊道:“那怎么行,我、我……我的初吻要留给春春。”
“叔儿,人命关天,你不喂药,姑姑也不会要你的初吻。”明玉劝慰他,“而且他是男的,又不妨碍你今后亲女人。”
“你来吧,你不是他未过门的太子妃吗?这可是你夫君啊,你不救啊!”华为止义正言辞地拒绝。
张来春突然上前,道:“玉儿,你要是不来,姑姑替你吧。”
明玉被这一激,看着痛苦的佑堂,再没工夫可以耽搁,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低头喝了一大口汤药,附身到佑堂唇边。
他的唇像冰河一样清凉。
在两个唇齿相间之后,他牙关微微一松,药水从明玉的口中流向了佑堂的口中。
那一刻整个马车内的一切都凝固了。
在张来春眼里,她似乎看到:百花齐放,朗朗月色下,一个长发飘飘美艳绝伦的女子,在铺天盖地的紫藤花下,轻轻吻了树下正在小憩的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那个在沙场上英气飒爽的女将军冷厉的眉眼在那一瞬间变得比水更柔。
怀春少女。
张来春第一次在一个少女脸上那么清晰地看见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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