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点,先生准备的题库,会不会出现在县试、府试、院试当中。先生之所以做两手准备,就是因为监考及出题人还不确定,他心里没把握。除了要看七弟在第一场,县试的成绩,还要看后面到底是谁监考,用的是谁出的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题习惯,若不是先生熟悉的人,那难度就大了,七弟便不用再试,直接回来,反之就是机会。”
朱四、朱五点头:“原来,科举里的学问这么大啊,我还以为只要死读书,会读书就行了。居然还要看是哪年的,谁出的题。”
朱三失笑:“你们以为,那些书生读书不努力啊?努力的人很多,有才华的人也很多,为什么总有人考不上?有的人不是没有才华,而是他的答案没答到考官的心坎上。萝卜白菜,也不许人家有个喜好?”
“那不是有点欺负我吗?”朱四说道,“平常我们这些泥腿子,要是能够认识当官的,还能坐在这里?连人家都不认识,上哪儿知道考官的偏好?”
朱三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所以啊,挑选传道授业的先生很重要。老七是运气好,虽然遇到的先生不起眼,但先生以前的同窗有人脉,也很看重老弟,多少给了一些照顾。这事你们听听就是了,别的不要多打听,免得说漏了嘴。”
“这事我们上哪儿打听?天天在地里知道,我们知道什么啊。”朱五感叹,“想不到我们兄弟几个,老七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啊,娘本来想送他去大书塾,结果人家没看上七弟,只能挑了一个差一点的。没想到反而因祸得福,得了先生重视,说不定以后,我们兄弟几个,还真的得托七弟的福。”
这一点,他们兄弟几个真的没有想到。
打小时候开始,大家都知道朱七是个“傻子”,是家里的拖累。
不懂事的时候,还曾经嫌弃过,后来慢慢大了,也有些心疼这个兄弟。他们私底下也讨论过,等以后父母老了,怎么安排七弟。
毕竟家里的情况,谁心里都清楚,那么点地,几兄弟根本不够分。养自己的妻儿都不够,再带上一个傻子七弟,哪个吃得消?
也是因为这个,他们兄弟几个基本上都成亲得比较早,就是怕拖到了后面,人家姑娘年纪大了,不好哄到手。
谁能想到,这么多年之后,傻了多年的老七居然成了读书的种子选手?
三个人说到后面,唏嘘不已。
“所以说,这人生的事情,没走到最后,谁也说不定。”
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