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陈平道:“总督大人只怕是忘了,皇帝陛下旨意,西南三省经过战乱,所以免去三年的朝廷赋税。”
湖广总督王建束顿时被打脸,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但是很快振作道:“皇帝陛下怜惜万民,所以有过这道旨意。但是我们来到广西之后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田里乡间,粮食成剁,百姓富足,几乎堪比江南鱼米之乡。如此富饶,难道不该为国分忧解难吗?你要知道京城到现在粮食都不足,皇族每天只吃两顿。”
主簿陈平道:“朝廷免去了西南三省的赋税,但是根据杜变大人的命令。我们在几个月前依旧上缴了国库三十万石粮食,作为辽东军粮之用。紧接着又上缴了三百八十万两银子,这难道还不够吗?”
接着,陈平又道:“总督大人之前口口声声说西南乱法,民不聊生,人间地狱。现在又说广西民间富饶,应该为国分忧。我现在倒是想问问,我西南到底是民不聊生?还是民间富饶啊?”
啪啪啪,湖广总督王建束再一次被打脸。
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厉声道:“果然是有其主,便有其仆,好一个刁民嘴脸。西南三省富饶是事实,人间地狱也是事实。有多少家士大夫家族流离失所,有多少书香门第家破人亡,有多少功名书生缺衣少食?杜变侯爵不尊孔孟,践踏科举,难道不是乱法?”
陈平冷冷道:“士大夫家族通过科举不断兼并土地,逃脱赋税。致使天下民众耕田越来越少,朝廷赋税越来越少,皇帝陛下不得已派出阉党建矿务司,盐运司等,就是为了充填国库,勉强维持帝国运行。我西南新法实施不到一年,就实现了大丰收,就实现了大发展,上缴朝廷赋税和粮食比任何一年都要多,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新法之优?总督大人说的那些书生,那些士大夫家族,难道就该躺在家里享受万民的供养,逃脱赋税,鱼肉万民吗?”
“巧言令色,诡辩奸诈。”湖广总督王建束寒声道:“陈平你的术都读到哪里去了?你这样的斯文败类确实不应该参加科举,一个人的心路歪了,书读得再高也没有用。”
王建束真是气得颤栗,因为很多话他不能说出来。
但是他觉得读书人当然要高人一等,因为他们帮助天子统率万民。没有这些精英读书人,那些愚昧的万民就会失去方向。所以读书人受到供养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当然,他也反对土地兼并。
但是,所谓士大夫,他的屁股当然坐在读书人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