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得才蹙了蹙眉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
檀生笑了笑,“故而,贫道仰仗海公公的地方且多着呢。若是龚国师在皇上面前进了贫道的谗言,或是龚国师有何异动,还请海公公留意着,您方便的时候就替贫道在皇上跟前一言片语,若是不方便贫道也念着您的情,您的好。他日贫道出了宫,一定记得在无量天尊跟前给公公您点上不灭的长明灯。”
这是几个意思?
海得才在心里串了一遍,想明白了。
这位主儿,哪里该当道姑啊。
就凭这份说话的本事,当个主子娘娘都是屈才啊!
海得才应了声,“那奴才先谢过合真道长了!”
檀生挑了挑眉头,笑了笑转身朝里走。
海得才认下的孙子小应子打着六角宫灯毕恭毕敬地给师父照路,一出太极宫的门,海得才这背立马挺直了。
小应子凑上前去,嬉皮笑脸问,“爷爷,您跟那合真道长打的什么哑谜呀!孙子听了半晌,就听了个字面上的意思,其他的啥也没听懂…”
海得才一挥手拍在小应子脑袋瓜上,“听不懂就甭听了!就你这道行,再修二十年也爬不到你爷爷的位子上!”
小应子嘿嘿笑。
“有意思,这小道姑有意思。”海得才却若有所思地回过头瞅了眼太极宫外飞翘的檐角,笑了声,“多少年了,太极宫终于有点声响了。”
先点出他的身世,再暗指龚国师和他别苗头别得跟乌鸡眼似的,最后向他示好——一介女流、等出了宫...啥意思?不就是明晃晃告诉他,她合真只是个姑娘,且还没不算真正的方外之人,甭看现在蹦跶得欢儿,往后迟迟早早是要嫁人归隐的,她和他别不着苗头,走的路子也不一样,她对他海得才构不成威胁。
对他海得才构得成威胁的人是谁?
是龚国师。
既然如此,他们二人便是天然的盟友。
她合真道长因是一介女流,在皇上身边到底不方便,可他方便得很啊,他日日夜夜都在皇上身边呢!
小应子觑了海得才的神色,闷声问了句,“爷爷,那将才合真道长拜托您在皇上跟前说说好话、吱个声的事儿,您是应了,还是没应啊?”
海得才回了神,再拍一巴掌,“应个屁!你爷爷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龚国师在皇上身边多少年了?合真道长才来多久?还早着呢!风光一晚上都不叫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