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想吃青梅,叔父马上去给买!”赵显捞上刚解下的长衫,兴冲冲地准备出门买青梅子。
“叔父”檀生见状,心下不知该作何感受,只能扯开嘴角笑了笑,“用不着的,没在水里泡多久,不需要喝药。”
赵显见檀生笑了,自个儿也跟着笑了,想了想笑渐收敛,屏退左右单单留了一个官妈妈避嫌,轻声试探着问檀生,“阿俏,你告诉叔父,你到底是怎么到井下去的?”
那口井已经有很多年没用了,废弃在正院西北角,时不时只有洒扫丫头和管事阿嬷去扫一扫看一看,加之长春老道胡诌那井位置不好,地陷天塌引***易出血光之灾,久而久之就没人去井边了,那处荒草丛生,很是萧条。
檀生低头默了许久,再抬头便笑了笑,“叔父真的想听阿俏说出事情经过吗?”
这笑带了几分无可奈何。
赵显瞬时自以为明白了。
事情还能有什么经过呀?
无非就是李氏处心积虑把檀生推下井去,还盖上了井盖,害怕檀生呼救。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氏此次是要搏了一场大的,搏赢了,檀生就永远消失在井底。
赵显嗫嚅嘴唇,就算年愈不惑,也能看出赵显极为英挺的眉眼。
赵显已经自己回答了自己。
檀生轻轻仰起下颌,双手拢在袖笼子中,看天青幔帐随风飞扬,檀生抿唇笑了笑,“看来叔父没有问题了,那么阿俏可以问叔父一个问题吗?”
“你说。”
“婶娘为什么这么恨我?”
赵显默了一默,讷讷道,“阿俏,你别多想,没了长春老道在你婶娘身旁”
“恨到了,恨屋及乌的地步。”檀生截断赵显无力的辩解,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布袋子,布袋子半干半湿扎得紧紧的,檀生神容很冷静,埋头将那布袋子打开,抽出里面妥善放置的黄表纸,递到了赵显眼前,“这个布袋子里层缝了一层鱼皮,是为了不让这张符纸打湿,因为从做法的角度来看,朱砂化则阵法破,这张符纸所用朱砂产自贵州铜仁万山,是大昭境内最好的朱砂。画符之人下笔犀利,不拘小节,修为看不出,但至少能看出这人是个老道。”
赵显接过那黄符纸,蹙眉细看,原是从符上两行字草草略过,却猛地瞳孔放大,手上一抖,口中涩苦!
檀生认真看着赵显的神色,一分一毫都不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