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向那张二娃,这娃她熟,偷鸡摸狗啥都干,就是不干正经事。檀生瞥了眼赵家内宅,噢,原来李氏打的是这个主意——搞肯定是搞不死了,那就嫁回广阳府去不也是个好法子吗?反正眼不见为净,只要她不在李氏眼前碍事了,怎么样都成。
这找谁不好,找张二娃!?
这还没她高呢!
若是找个身高八尺,棱角分明,古铜色肌肤,高鼻深目的猎户,她铁定抱着从敬人道长那里搜刮得来的二百九十两银子屁颠屁颠就从了。
真是...太不了解她了...
檀生面无表情地惋惜摇头。
没一会儿便有几个婆子从赵家的偏门出来将张二娃拽进了赵家门里,又四下给围观群众散了糖,群众啧啧嘴走了。檀生目不斜视从正门而入,小门房咬咬唇角,决定擅离职守去给自家公子哥儿通风报信一声。
张二娃被马蹄子撂了脸,捂住鼻子“哎哟哎哟”躺在地上哭娘。内院静悄悄的,檀生被带到天井下,仰头看了看自己脑袋正上方那块四四方方的天,再抿唇低低埋下头来,见这张二娃还在哭爹喊娘,檀生陡然戾气顿生,狠狠一脚踹在了那张二娃的背上。
张婆子连声道,“赵姑娘!”
檀生侧眸一横,面无表情轻声道,“喊什么喊?你们不是想我嫁进张家吗?我先将话撂这儿了,若我当真嫁给了这废物。我头一个就将妈妈你卖到窑子里去!还只挑暗寮贱舱!”
张婆子浑身抖如筛。
不是说赵家这姑娘很是温驯吗!?
这是温驯的小猫?
这明明是咬人的老虎!
檀生呼出一口长气,神容闷闷地坐到椅子上去,小丫鬟没见过大姑娘这幅模样,斟茶的手都是抖的,檀生啜了口茶后,便听见了李氏的声音。
“一大早上我就听门外闹闹嚷嚷,如今是老爷考评的大日子有什么事儿”李氏见张二娃满脸是血,不觉大惊失色,“这又是怎么了!”
张婆子哭道,“马儿一蹄子砸到我家公子鼻子上了!”
李氏当即气道,“当真没规矩!抽那马夫三十鞭!”
“没规矩的究竟是谁?”檀生轻声出言,“一介平民在五品佥事宅门前哭喊闹叫。若不是这男子突然蹿出,马儿如何会受惊?我们赵家一身清廉,你惊了我们阖府上下唯一的一匹老马,我们还得请大夫来看看。你说这诊疗费算谁的?”
张婆子一口老血闷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