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质朴很是受用,拍了拍赵显肩头,“进去吧!进去瞧瞧老夫给你们找的房子合不合心意!”话音一落,李质朴漫不经心地眼下一扫,越过赵老夫人看到了敛眉顺目跟在身后的赵檀生,“老夫人和小姑娘们都累了,就别在胡同口吃沙吹风了!”
一行人穿过大门,过游廊,过花间,赏后院荷花,最后进了布局雅致、饰物精细的正堂和风堂,赵显谦让李质朴与王氏高坐正座,赵老夫人与李氏分别落座于左右下首,几个小辈规规矩矩地站立一旁。
赵显待李质朴刚一坐稳,便撩袍跪地,响亮地磕了三个头。
李质朴眉目未动,生生受了赵显的磕头,待赵显抬起头来方语带责备般似笑非笑道,“一来就行这么大的礼?还真是要先发制人好堵住老夫的嘴不成?”
赵显仰面高声道,“学生不孝,行事不妥,办事不牢。如今已过而立,还劳老师进进出出为学生打点官途、看房定房、甚至还劳累老师帮学生打理家宅学生无能,未曾护住家眷,在路途中惨遇水贼致使箱笼尽失学生学生简直无颜再见老师!”
赵显眼眶发红,感情很真挚。
李质朴手一抬,“你是学生,更是我爱婿,小老儿帮姑娘姑爷跑一跑住处,打理打理庭院怎么了?老夫满心乐意。”
赵显顺势起了身。
李质朴再笑道,“更何况,老夫爱婿为官有道,年年考评甲等,如今更是升任京官。上朝时,老夫身旁站着半儿,岂不更风光?至于那水贼,俗话说舍财免灾,也未必不是好事——一路与平阳县主搭伴回京,可曾学到不少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