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撑在膝头,一袭靛青长袍,头束白玉簪,斜眸一笑,“杀人不过头点地,此等小事有什么好细问的?更何况,既然赵姑娘认定他该死,那他自然不该活。”
檀生抿抿唇,她难得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气氛有些尴尬。
檀生眼风瞥了眼许仪之,还是解释道,“那陈盛就是当初负了周家大姑娘的那位读书人,阿容死后那陈盛考中进士,成了家立了业。周笃而后隐退,文官清流,周笃纵有一颗想让他死的心,也无济于事,故而陈盛便成了赵夫人的一块心病。”
“所以这也是你当时答应赵夫人的那个要求?”许仪之接过话头。
“我是帮她了了这个心愿,也是帮周大姑娘了了这个心愿。”檀生面目清淡,“这个男人也该下去陪她了。”
许仪之笑了笑,“这位陈郎也该为二十年前的孽债付出代价了。”
许仪之将茶盏放在手中摩挲半晌,青釉瓷面在指腹间活动,触感滑腻,“我后两日要去北疆了。”
檀生蹙眉,“北疆不是正战乱吗?”
许仪之笑道,“若无战乱,我去北疆作甚?吃马奶葡萄吗?”
檀生想了再想,也没回忆起前世里这位镇国公世子爷去了北疆没毕竟上辈子这个时候她还住在南昌府内赵华龄的耳房里呢
“那你去北疆做什么?”檀生努力搜刮上辈子的记忆,“如今镇守北疆的大将不是霍举吗?霍举抗击得力,不需援助,更何况镇国公府不是镇守京畿直隶之地吗?你去北疆岂不是惹皇帝猜忌?”
他家阿俏连这些都知道!
许仪之眼神一亮,很惊诧!
这朝堂上的事,闺阁女儿上哪里得知?
而他家阿俏才进京城,竟然就知道了镇国公府擅自出入京畿二地,会惹皇帝猜疑!
阿俏真是个聪明的美人儿啊!
“所以还望赵姑娘为我保密。”许仪之神情疏朗地开口笑道,“此事暗影知道,镇国公知道,你知我知,再不能有第三人知道了。此事一旦传出,镇国公受猜忌是小,扰乱国体是大。”
所以...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
檀生脸色木了木,默默点点头,心里知道不应该继续追问,可话还是就这么说出了口,“那你去北疆究竟是做什么?”
“找人。”许仪之言简意赅,“如今东南侯薛平湛抗倭吃力,而镇国公府是在北疆发的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