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城东南,有一座三层高的酒楼,楼不大,砖木结构的小楼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在这“闾阎扑地”的豫章城中,显得有些弱不禁风。可不知为何,小楼散发出的独特气质又让见过她的人无法忘怀。
低调而又让人无法忽视。
子时,喧闹了一天的酒楼安静了下来。掌柜的匆匆整理了下账本,嘱咐伙计照看好几桌依然在酌酒的食客,便迈着蹒跚的的步子,向三楼的雅间走去,敏捷而又寂静。
酒楼的隔音想必不错,掌柜的一上三楼,底层喧闹的声音便再也听不见了。
来到最里头的一间,轻轻地敲了敲门,门开了,掌柜走了进去。
“吴世叔,小侄敬您一杯,北伐一役,贼酋授首,从此突厥蛮夷将不为我大唐之患,世叔功绩堪比汉之卫霍。”
雅间空间其实不大,错落的摆放着几件家什,却也不给人压抑的感觉。
此时,屋内正中的位子摆放着三个案几,两位望之四旬左右的中年人和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正在饮酒。
刚才说话的便是这位少年人,光洁白皙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因尚未加冠,头顶只用一根翠绿的玉簪盘住了满头乌发。
身材壮硕,满脸风霜的中年人闻言摇了摇头。
“贤侄言重了,萨河内山一战全赖圣上天威和王帅指挥得当,某家不过大帅帐前一小卒罢了。”
“素闻清苑县公雄言寡语、武略非凡,圣上曾言‘尔后必为良将’,想必比之卫青也是不差的,但吴兄弟身为正五品上的定远将军,‘小卒’二字切莫再提。”
主位上的中年人笑道。
酒过三巡,突然从窗外传来一阵喊杀声
三人将视线投向窗外,只见不远处的一间小院内灯火通明,两拨人正厮杀在一起。
其中一拨以几个壮年带刀汉子为首,领着一群泼皮无赖。另一拨则是十几位手持毛竹的少年人。
“应是地痞斗殴,东城这一带常年聚集着一些三教九流,打架斗殴时有发生,待小侄让人去驱散了他们,莫搅了世叔的酒兴。”
少年人说着便转过头去。
“贤侄且慢!”中年大汉双眼紧紧地盯着院内厮杀的少年们。
两人看见吴姓大汉的神色起了一丝好奇,复又仔细看了起来。
“这群少年人行止有度,所站方位似乎是一军阵,应该不是普通的地痞混混,吴兄弟可是看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