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的位置选择在了雍都的西山南坡。
何山阔深居简出,所以很多人虽然知道何当重有个大儿子,却很少有人见过他。
何当重对这个儿子始终抱有愧疚,当年如果不是将他失落,儿子本来可以有更好的人生,儿子何山铭虽然也很优秀,但仍然欠缺了长子身上的沉稳。
人生如棋,在何山阔十岁的时候,何当重对弈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可等到他十五岁,何当重又开始胜多负少,并非是何山阔棋力减退,而是因为他在那时候已经学会收藏自己的胜负心,父子之间通过下棋在进行一种默契的交流,确切地说,是何山阔通过下棋来观察父亲的内心世界。
“杨太医不是说可以用枯木逢春的方法帮你重建双腿吗?为何你拒绝了?”
何山阔微笑道:“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个人坐久了,反而害怕站起来,我担心自己无法适应这个世界。”
“傻小子,有爹在你怕什么?”
何山阔道:“您有心事啊。”
何当重道:“内忧外患。”
“一个人无论如何强大,可终究精力有限,爹不是常常说有所为有所不为,其实遇到事情最好还是顺势而为。”
何当重道:“我可不是你说得意思。”
何山阔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
“果然被你说中了,吕相选择隐退,是为了躲避朝制改革,本来我以为桑竞天会继任相位,却怎么都想不到太后会将丞相之位交给了李逸风,在内政方面,李逸风远不如桑竞天,他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好大雍。”
“不仅仅是父亲能够看到,所有人都能够看到,相信太后更看得清清楚楚。”
“她既然明白,为何还要执意让李逸风担任丞相?难道女人都喜欢任人唯亲吗?”
何山阔道:“推行新政必然困难重重,刚开始的时候最为艰难,太后上次想要更改朝制失败,只能退一步先组建刑部,现在虽然得到了您的支持,搭起六部的轮廓,但是推行的过程中肯定会问题迭出,如果出了问题,最后要有人担责的。”
何当重点了点头,儿子对时局的认识连他也要自愧弗如。
“在目前的大雍,有两个人她不敢动,父亲手握兵权,国之利器,她必须要依仗您,所以这次在兵部和户部的安排上有向您示好的意思。”
何当重道:“她对我倒是信任。”心中暗忖,萧自容对自己是敬畏,她就算再傻也不敢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