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笑了:“那什么重要?钱重要?”
林声也笑了:“对,只有钱重要。”
林声发誓他没有内涵对方的意思,但话都说出口了,气氛已经变得尴尬了。
一切都没关系,重要的是他终于拿到了钱。
于是,当天晚上,林声顶风冒雪地去赴约时,穿上了新衣新鞋,还给自己剪了个头发,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许多。
他提前抵达,站在宾馆门口给沈恪发信息。
他说:我到了。
沈恪让他先进去,理由是外面风雪大,太冷了。
但林声没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想在门口等着对方一起进去。
虽然两个大男人去开房会有些不好意思,可林声希望进门的时候自己身边有另一个人。
他从来都不是会过分依赖别人的人,可是对沈恪,还没见过面却把一切寄托都强行塞给了对方。
他就那么等着,站着,身上落满了雪。
林声不知道沈恪会从哪个方向来,于是他擅自猜测,然后朝向西方,像是在跟自己打赌。
他的左手边是匆匆走过的路人,右手边是隔着玻璃窗洒过来的暖黄色灯光。
他的半张脸掩在夜色里,半张脸浸在灯光下。
他就那么等着,像一个不会动的雪人望着遥远的前方。
林声不知道哪一个路过的人会是他等的人,也不知道他等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未知了,这让他沉睡已久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
他想起很久以前无意间看到过的一句话——可不可以多一些盼望、多一些期待也多一些珍惜?
那时候林声不知道自己可以盼望什么期待什么珍惜什么,但他此刻盼望一个人的到来,期待一场见面,珍惜还残存的呼吸。
在等待的时间里,林声突然察觉到了人生的奇妙之处。
它的奇妙之处就在于等待未知。
他太久没有过期望了,他期望这是一次痛快的遇见。
不知道等了多久,林声并不觉得时间漫长也不觉得天寒地冻,尤其当他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年轻男人朝着这里走过来时,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雪地里燃烧着的一团火焰。
是干枯的柴聚集在一起,被路过的人点燃的火。
林声有预感,这个人一定是沈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