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盛京时,已然到了夏至。
蝉鸣声声,催的人脑袋晕晕的。锦瑟拿着徐掌柜的一百两银票,在钱庄兑了银子,为自己和陆三儿置办了新衣。
褪去沉重的夹袄,身上一下子轻盈起来。
“你这样子,合该是哪户的大家小姐!”
陆三儿自离盛京越近之后,鲜少有这样调笑轻松的时候。
槐花巷近在眼前。
那里安置的,正是梁军归降以来的些许小头目。锦瑟知道,自己和陆三儿的这同行之谊,到这里就要结束了。
“前头,我便不随你去了,左手边第二户,门口蹲着石狮子的那家便是。”
陆三儿有些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锦瑟紧了紧手中的短刃,对着他遥遥一拜。
“一路上劳烦你了。”
陆三儿微微别过脸去,心有不忍。
锦瑟的背影,迎着日头而上,走向那槐花茂盛处。
陆三儿牵着马,摸着马儿的鬃毛,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远远地,他见锦瑟进了那家的门,忽然坐不住了,将马车拴在一边的树下,追着她的身影而去。
一进得院内,锦瑟顿时觉察出了几分异样。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可这扫洒的一尘不染的亭台楼阁,又分明说着,这里有人,且主人生活得十分精致。
前头领路的小厮敛气小步走着,似乎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锦瑟悄声试探道,“你家主子如今身体可还安泰?”
那小厮似没有听到一般,也不回她,将她引到正屋之后,便悄然退下。
正对着大门的香案上,焚着不知名的香,味道十分清爽。
一见此景,锦瑟难免警惕了几分。
要知道,在鬼谷那些人的手下,她没少见识这香气背后的乾坤。
“你既来寻我,想必是知道了吧。”
门内,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传来。
锦瑟浑身一震。
祝氏从屏风后探出身来,她如今早已不似上次那般落魄,反而比做梁王妃时的明艳有过之而无不及。
锦瑟骨节泛白,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
“你怎么能!”
还未待她说些什么,祝氏将食指竖在她的唇边,“嘘!”
“这可怪不得我,人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