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冬然暗道一声“愚蠢”,她敛裙而坐,顶门上丹煞一片,把四下映成霜色,如翩翩起舞的鹤翼,根根向上,纤丽神秘,欣欣向荣,接过话来,道:“宋长老,楚师弟,且听我说几句。”
楚天歌对上薛冬然,态度明显好许多,笑着道:“薛师姐请讲。”
“陈玄凶狠非常,我们需严阵以待。”
薛冬然的声音如秋日中洗过寒石的冷水,氤氲一种凉意,在亭子中激荡,道:“依我之见,我们需要两步走。先扰其即将在青寸山的寻找一气芝之行,然后重点在山外布局,一旦三年后,陈玄从青寸山出来,我们要给予他雷霆一击。”
语声铿锵,蕴含杀机。
甫一落下,四下起风,飒飒而来,扑人眉宇。
楚天歌感应到这萧萧如冬日冰寒入骨的杀机,明白薛冬然的决心,不同于自己,这位南华派的师姐看样子是不除陈玄誓不罢休了。
想到这里,他略一沉吟,开口道:“真要三年后,陈玄能从青寸山归来,我会想办法锁定他的位置,并协助安排人围剿。”
即使出手,这位太昊派的真传弟子对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晰,那就是打一打边鼓,绝不会正面对上陈玄,让自己和陈玄成生死之仇,把自己陷入危险中。
还是那句话,他看陈玄不顺眼,可没深仇大恨。
相比于尸嚣教宋长老眸子里的不满,薛冬然对楚天歌这样的表态,早预料之中,于是她用手把身后束着青丝的铜环握在手里,摩挲铜环上的玉兔纹理,道:“那此事就拜托楚师弟了。”
楚天歌又坐了一会,然后说自己有事,告辞离开。
他一离开,亭中只剩下两个人。
这下子,整个凉亭显得空寂起来,不知何时,四下的风越吹越大,猎猎作响,有一种浸染四下的冷意。
薛冬然见尸嚣教的宋长老面上还有郁郁不平之气,似乎对楚天歌这在紫竹山上的地主只做这点事儿不满,她挑了挑眉,正色道:“宋长老,我理解你报仇的心思,不过这事儿,从长计议,不能一蹴而就。所以我们要团结一切力量,且不可鲁莽行事。”
尸嚣教的宋长老和薛冬然大有深意的眼神一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过了一会,才真正清醒过来,道:“薛道友,我也是报仇心切,一时之间,说活做事进退失据,让道友见笑了。”
薛冬然盯着她看了一会,见这尸嚣教的宋长老终于恢复理智,才暗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