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余晖才散,有变天的征兆,院里有些闷热。
我一个人坐石桌前吃饭,大门没关,冷不丁的,外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拨浪鼓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
起先,我还不太在意,以为是邻居家小孩子玩拨浪鼓。
可是,没多大一会儿,拨浪鼓声越来越近。我抬头一瞧,瞅见大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这人挑着挑子,两边箩筐里的东西被黑布盖着,沉甸甸的,不知里边装些什么。仔细看,他那一身漆黑色的衣服,有些像村里老人去世穿的寿衣,头上戴斗笠,只露出半张脸,不知道是不是天黑的缘故,只觉得这张脸惨白。
瞅见这个,我被吓了一跳,不觉有清冷的寒气从脚底板往上涌。
他也不说话,放下挑子,直接进来,开口问我讨要水喝。
不知为何,我竟一时脑袋发浑没在意,准备盛水,拿起碗,才反应过来。想起牛大黄的话,我丢下碗说:“家里没水了,你走吧!”
那人僵了一下,又说:“是吗?我看你家水缸很满,小伙子莫不是不想借水于我吧?”
“没水就是没水,你出去!”我起身,准备赶他走。
“小伙子别急,我这里有首打油诗,不知道你听过没?”
“什么狗屁打油诗,你出去!”我道,他说话怪怪的,定然是心怀不轨。
那人冷冷一笑,嘟囔了起来。
“有木它是棵树,有人做不了主!”
“献王应是刺客,披麻必是怪物。小伙子,我问你一句,如果给你爷爷披上麻,他到底是人,还是怪物呢?”
这人不走,竟然说起了这首打油诗。
我对这人没什么印象,毕竟,都十多年过去了,当年还小。但是,这首打油诗我记得非常清楚,他一定就是当年借水喝的货郎担儿!
抬头一看,越看越像。
“怎么,想起我来了?”那人问。
我没理会他。
有木它是棵树,是槐树的槐,有人做不了主,是傀儡的傀,献王应是刺客,古称玫瑰为刺客,指的正是玫瑰的瑰,披麻必是怪物,所说的是魔鬼的魔字。槐,傀,瑰,魔,去掉那些加上去的偏旁部首,全都指向了一个字。
鬼。
所以,当年的货郎担,留下那张字条,说的就是我家里有鬼。
如今他再来,把矛头直接指向我爷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