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回头,瞪了我一眼,神色极其复杂。
随后,我大伯果然去画了押,摁了手印,还领了两个金元宝,揣进了自己的兜里,理都没再理会我就走了。
除此之外,更让我想不通的是,村子里有不少姓林的,特别是一些年龄大的,马卫国自己搞不定,他们都不同意迁坟,我大伯竟一家一家的开始游说,说服他们去摁手印画押答应迁坟。
或者软磨硬泡,或者送米送油送钱,各种手段无不用其极。那些原本都不答应迁坟的,竟然在三天之内,全都被我大伯给搞定了下来。
我去找我大伯说事,大伯也不见我。
期间,他还去了一趟镇上,买了新衣服,新鞋,打扮的人模狗样儿的。这让我感觉,大伯似乎已经变了,他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他了。
大伯做的事情,是帮马卫国解决了心头之难。马卫国很高兴,甚至还在村委喇叭上宣布,给我大伯安了一个先进标兵的称号,甚至,还给了大伯一笔不菲的奖金。
张榜表彰,这次迁坟大计,造福村里,我大伯头功!
之后一日下午,我在村口半路撞见了大伯,他扛着个大袋子和一把锄头。我想着再劝劝他,可他冷笑一声,说让我不用白费力气。我问他当时不是说坟不能迁,还让我把事情交给他办吗?他现在为什么要那么做?
大伯却还是笑了笑说,人都没了,时间一长不过是一把黄土,死了的人给活人谋一把外财,也算是尽了最后的作用,否则占着老坟坡,有什么用?
我没想到大伯会这么说,很气愤,也很无语。
以前我大伯是多么一老实稳重的人,突然间变成了这样,我真的是无法接受。我在想,他是不是经历了什么,或者,马卫国暗地里威胁了他?
可是,我怎么问他,他都不说。他还说他是自愿的,人活着都得活的洒脱,他前半辈子被人管着,活的憋屈,像条狗,后半辈子他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活,他要活的快活。
对此,我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他肩膀上的袋子非常沉,也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我问他,他说没什么。大伯走了之后,我和二胖假装回去,然后,又绕路悄悄地跟上我大伯。跟着大伯,一直朝偏僻的山里走了四五里地,到了一处罕有人至的山林。
他朝周围瞅了一圈儿,才把袋子放下来,在树林里挖了个大坑,将沉甸甸的大麻袋给埋了下去。
埋完之后,他又默默地说了几句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