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奈何,犹豫片刻,决定回府去请示夫人。
赵嬷嬷前脚刚走,紧接着,红鸾引路,一个青年男人快步走进病房。
福嬷嬷见状,立即起身行礼。
顾晔霆双眼直直看着床上的小娃娃,快步上前,伸手覆住顾霜筠额头,感受上面的温度。
“如今烧已经褪下来,大夫说已经没有大碍,再喝两副药固本便成。”
顾晔霆点了下头,亲自感受女儿额头的温度确实不高,终于放心。
“福嬷嬷,这是怎么回事?姑娘到国公府不到半月,怎会病得如此严重?你们又怎会连夜出国公府?到这青囊堂就医。”
“这……”福嬷嬷看向床上安睡的顾霜筠,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有难言之隐?”顾晔霆追问。
“奴婢也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福嬷嬷惭愧低头,当初主子将她派到姑娘身边,便交代无论如何要护姑娘安全,但现在,姑娘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却弄不清其中缘故。
“说你知道的。”顾晔霆再道,眉头紧锁,双眼看着女儿眨也不眨。
“是。”福嬷嬷答应着,说起这两天的经历。
顾霜筠侧身向内躺着,半张脸藏在被子里。从顾晔霆进来之初,她就没有入睡,只是不想面对他,才装作熟睡的样子。
如今听着福嬷嬷说起这两天,她也才恍惚间想起,这对别人而言是前一天,对她而言却是十几年前发生的事。
在她记忆里,娘亲总是柔柔笑着,身上总带着一股药味,在她自己病了许多年后,她了悟那是常年缠绵病榻的人才会染上的味道。五岁这年,娘亲过世,不到百日,爹爹迎进新人,同一日,她被大舅母,也就是定国公夫人赵氏接到定国公府,连新夫人的面都没见一次。
原本,她一个小女娃,大人们怎么安排,她都只有接受的份。定国公府不是她的家,她想家,想娘,想爹,也只能自己躲在被子里哭一哭。但是,她听到了几个丫鬟的闲聊,说她爹已经迎了新夫人,不要她娘,也不要她,她既惊且怒,一个人偷偷跑出定国公府,想要回去找爹问清楚。
人人都道她是小女娃自己走路不小心摔进水里,被那好心的少年救起,又幸运刚好遇上定国公府派出来寻找的下人,这才将她及时带回府里,延医治疗。前世,高烧醒来之后,她忘了许多事,也认定是这样,但这一世,兴许是昏睡的时间短,加之心境不同,她对发生的事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