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她准备将匣子里的银子收置妥当,却发现匣子上层是银子,下层却是金元宝,那价值,比自己准备的嫁妆多出数十倍,根本不是如她所言的折合。
成婚当日各种事项令人异常忙碌,在等待新郎来迎的短暂时间,她终于得以和顾霜筠独处,便忍不住问出疑问,得到的答案却是……
“我随随便便装的,银子还是金子对我没有区别,我都多的是。”
那财大气粗的模样惹人讨厌,如同昨晚口称将嫁妆折合了银子一般,但她的心情却复杂,无法生气讨厌,只是感叹。
明明做的事就是好事,却要用这般讨厌的态度、讨厌的手段,就如同她喊了爹,却始终不愿喊自己一声娘,是因为心里过不去吧。自己毕竟不是她的亲娘,所以就算要帮忙,也都要用“不是帮你是瞧不起你”那般伤人的态度。
花轿中的顾霜筠,心情也很复杂。
与霍禹的婚事,属于一场意外。霍禹对她的宠爱,则让她相信嫁给他会是一个好选择。至于早嫁晚嫁都是嫁,早嫁还能避免许多意外发生,所以在收到消息,知道霍老夫人又打起表哥表妹一家亲的主意,她提前回京,准备与霍禹的亲事。
从回京到确定婚期,她都很平静的接受,也是为了避开某些人,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门心思绣嫁妆,然而,当今早,凤冠戴在头上,那沉甸甸的重量如同压入她的心底。
那时,她猛然醒悟,戴上凤冠,坐上花轿,走出顾家,进入霍家,她不止是嫁给霍禹这么简单,从今天开始,她从一个可以只顾自己的顾霜筠,变成了霍禹的妻子,她的生命里不止有自己,还将有霍禹,未来,还将有孩子。就连那讨厌的霍老夫人和霍二夫人,今后见面,她也得向她们行礼,称呼一声“祖母”“二婶”。
她不再是一个人。
那一刻,顾霜筠想甩掉凤冠,想要逃走。但,心里又有隐隐的期待,有丈夫、有孩子,她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有血脉相连的家人。
然后,霍禹来了。
按照习俗,新娘子本该由兄弟背出家门,寓意新嫁娘有娘家兄弟做后盾,婆家人不能欺负她。可顾霜筠没有哥哥,唯一的弟弟顾檀栾才十一,少年的小身板根本不可能背姐姐出阁,顾霜筠注定得自己走出家门。
霍禹直接抱她出阁。
那时,在众人的哄笑中,他在她耳边说“我就是你的后盾,没有任何人能欺负你,连我也不行”。
那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