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了寡妇。又被一群和她没任何血缘关系的、比她年龄还大的人瓜分丈夫的遗产。
回到娘家,被父母谩骂毒打。
再次嫁人,丈夫成了一个瞎子。
她少年时何等无忧无虑,后来便有多恨命运的残酷。
也许她一直在不甘着,一直在痛恨着,她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安于现状。所以当在夕阳下,看到那位从华丽马车上、被侍女扶下的优雅仕女时,她胸有热血沸腾,感觉到了自己的机会再次来临。
不光是爱情,她还想要衣食无忧、受人景仰的贵族生活。
陆铭山都可以给她。
那她牺牲掉现有的一切,便都是值得的。那个瞎眼丈夫,她从没真正放在心上。那个被流掉的孩子,她亲手杀掉他时,也没有痛苦得如死了一般。徐姑娘说,破釜沉舟,卧薪尝胆,苦心人,苍天不负。
这个孩子必须流掉。
如果这个孩子还在,她以什么借口进陆家大门?陆铭山的旧友贵客吗?岳翎可从来不稀罕。
她岳翎必然要拿回一切。
想得出神时,黑如无底幽渊的夜色让人看不太清前方,忽有一人携着雨匆匆走来,与她相撞。岳翎身子瘦弱,被撞得歪倒向旁,被侍女扶住。她回头看时,认出是陆铭山的背影,便制止住了侍女的斥责。
岳翎弯身整理衣袂的手发凉,眼睛也幽冷:陆铭山连看也不看,撞了她一下就走了。也许他都没有认出是她。
她心里有些苦涩,越发清晰地感觉到,陆铭山爱得不是她,他爱得是他那段最美好的记忆。恰恰他最对不起她,便把所有的重量放于她身上,一起深爱。
可陆铭山也对郡主念念不忘!
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都这样吗?
“岳姑娘,雨飘进来了,咱们快些走吧。”见岳翎站在那里发呆,侍女小声提醒。
岳翎回了神后,笑着摇摇头,“不用了,咱们回去吧。”陆铭山都走了,她去和郡主演什么戏?
她又不敢真的对郡主做什么,毕竟徐姑娘隐在暗处,她看不透那个名门出身的徐姑娘,到底是要做什么。
岳翎实在多虑,她不敢对刘泠做什么,陆铭山却敢。
沈宴能让刘泠着迷,那又怎么样?清楚知道刘泠所有的过往心结,能把刘泠推向地狱深渊的,只有他陆铭山。这方面,沈宴到底是输了他。
被大雨困了一天,天尚未完全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