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那么不可捉摸。念之欢喜,念之哀伤。让他情动至此,也恨不得永不相识。
他忍下去所有悲凉和羞耻,忍下去嘲讽和挑衅,去喜爱她,去拥抱她。如果她不能真正喜欢他,他将是那么的可笑。
沈宴从来对堂哥沈昱的事情不置可否。
他难以理解,为什么因为一个女人,沈昱把自己变成那个样子。他认为不值得。
但当他自己喜欢一个人,他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受。万般不舍,丝丝缕缕,缠缠绕绕,全在心头。她对他一笑,火上镣铐,他也能捱下去。只望她喜欢他,真正的喜欢他,像他一样。
他很久前就喜欢过她,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再次心动,她还是迷迷瞪瞪呢?
她并没有如他想象那般,在他的记忆中消失。多年过去,她再一次站到他面前,他一望,再一望,他愈发清晰地记起她,记起她所有的美好,掺杂着他对她朦胧的青涩的好感与期望。那些想来酸楚,却纷涌到眼前。而他早不是少年时,在街头茫然看着她与心爱人说笑、只会狼狈躲开的人。
既然再见了,既然出现了。他们的缘分,当然会重新开始。
好在,刘泠是真的很喜欢他,特别喜欢他。与日相处,他清楚她的喜欢。
现在,刘泠就抱着他,不愿意撒手。她心中感动,无言以对。欢喜至极点,只觉凄凉。
她定了定神,“那刚才的不算,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沈宴忍笑,“刘泠,我不得不怀疑,你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为什么秘密一个接一个?”
刘泠没有笑,转头,望了望夜空。她慢慢说道,“沈大人,你大概能猜出,我幻想我母亲的事情吧?”
沈宴一顿,点了点头。刘泠有模棱两可地跟他说过,他没有细问过。
刘泠笑了笑,“五岁我娘去世后,最开始没什么,后来,我开始能看到我娘。我以为我娘回来了,我很高兴,以为一切都没有改变。我跟我娘说话,跟我娘撒娇你知道,所有人都很惶恐。家里请了招魂大师,做了很多法事。法师保证我家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但是我很遗憾,我依然能看到我娘啊。我能听到她跟我说话,看到她对我笑。她一直和我在一起。她很好啊!她活着啊!怎么又死了呢?就算死了,她一直跟着我,该是我娘的魂魄吧?”
沈宴搂着她的手臂,突地一紧。
他心疼她,他知道,从那时候开始,刘泠就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