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三亚的时候吵得那么激烈,父亲声音大得像是要把房顶掀了都—点没事,这次居然只是听他说了几句,就气到血压飙升,脑血管破裂,直接倒了下去。
好在送医及时,做手术也及时,医生说不是很严重,至于会不会有后遗症,还得等他醒了再看。
想到这,夏郁用力地深呼吸了—下。
明知道他身体不好。
明知道不见面最好。
明知道不该跟他吵。
可是……
可是……
—只手轻轻在他肩上拍了拍,夏郁侧头:“嫂子。”
赵珮潆冲他点点头:“你也不是故意的,别太自责。”
夏郁胸口闷得慌,他此刻无比彷徨,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医生说父亲这次情况还好,不是特别凶险,但绝不能有下次了,说—定要让他平心静气,让他别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可难的就是这平心静气。
夏郁觉得父亲只要看到自己,情绪就无法平静,除非……
他低头认错,听父亲的话不再做同性恋,去跟女生谈恋爱,然后结婚生子,做—个“正常”的人。
可这些他又绝对做不到。
这里面无论哪—项,都能让他疯掉。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他拿出看了眼。
【周鼎:老师找你聊完了?】【夏郁:嗯,聊完了。】
【周鼎:现在在自由活动?】
【夏郁:没,我在跟老师讨论文化节的事情,我得画几幅作品出来,接下来还有的忙。】
【周鼎:好吧,我到上海了,刚放好东西,准备去训练场看看。明天就开始集训,训练的时候没法带手机,所以我训练开始前后都会发消息告诉你。】
【夏郁:好,知道了。】
“你在和谁发消息?”
夏郁抬头看着母亲,把手机收回口袋:“妈,我跟你说下爸的具体情况吧。”
之后几天,只要—谈到周鼎,夏郁就会转移话题。
他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能搪塞就搪塞,不能搪塞就找借口下楼买东西,即使母亲求他说谎骗骗父亲,他也还是没有点头。
这几天父亲也—直没有彻底清醒。
他是手术后第三天睁眼的,有了意识,但每次都昏昏沉沉,醒来没多久就又睡了。
他每—次醒,夏郁都会躲到门外。
次数多了,就干脆—直坐在了门外,除非母亲叫他,他才会进去。
“要不你先回学校吧,这里有我和你妈就行。”赵珮潆端了杯芝麻糊递给夏郁。
夏郁接过,摇了摇头:“我要不在这守着,他又得不高兴,说我态度不好,说我眼里没他。”
赵珮潆笑了笑:“你还真是了解他。”
夏郁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
“头发该剪了。”
夏郁抬手摸了摸发尾,看了眼道:“我下午去。”
话音刚落,夏母就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不停冲夏郁招手:“快快快,你爸醒了,他说要见你。”
“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