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人仍旧紧闭着双眼,在洛雪沉的照料下,他的烧已经退却,面色也不再那么苍白,只是嘴唇有些干裂蜕皮。
洛雪沉侧身将晾好的热水一勺勺喂进了他的嘴里,瞧着他咽了下去,这才心安许多。
“你这病得要一直坚持慢慢治呢。”她轻声附耳说道。
关黔南微微颤了颤眼皮,似是感觉到她在说什么,但双眼还是难以睁开。
屋外的公鸡打鸣声划破天际,院里也按时地响起了唰唰的扫地声,洛雪沉推窗去看,安晴和宋妈已经在院子里忙活了起来。
“小姐,该洗漱了。”安晴端着铜盆进门儿,将她从头到手好生地擦了一通,又帮着她梳头梳妆,拾掇了好半天,总算是将仪容弄整洁了。
画眉的时候,安晴注意到自家小姐眼角下的淤青,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您要不要去隔间儿躺着休息会儿?瞧你满脸倦容,奴婢都心疼了。”
洛雪沉摇了摇头,只是让她去厨房备些早膳,顺带将宋妈叫来。
“夫人。”
“嗯,麻烦宋妈去外头抓些药来,就按照这个药方上写的抓,记得告诉大夫一定要按分量抓,不可多也不可少。”
宋妈接过洛雪沉递过来的药方,无意间扫了一眼,“咦,这不是当时神医给六爷留下的方子么?”
她点头,“的确是的,既然是神医所开,这方子定然是有疗效的。”
宋妈一听,面上的神色微微一顿,开口道:“夫人有所不知,当初神医开了这药方,还嘱咐我们按照药方去给六爷抓药煎制,可全都被六爷给拦下来了。他说自个儿绝对不会吃药,也不会用药外敷,所以我们也就不敢自作主张。”
洛雪沉自然知道其中缘故,况且昨个儿已经算是说服了关黔南按时服药,就算是他不喝,自个儿也有的办法。
“宋妈,这您就别担心了,将药抓来便是。无论六爷什么态度,我都会让他按时将这药喝下去的,毕竟六爷的身子已经不能够再拖下去了,所以不能由着他的脾性。你们往后按照我说的去做便好,不必担心六爷责怪,无论怎样,有我担着呢。”洛雪沉起身探了探关黔南的额头,又把铜盆儿里的湿毛巾拧了拧,给他擦面。
宋妈见洛雪沉这般悉心,丝毫不假手于人,心里一阵欢喜,看来这奶儿子还是十分有福气的,娶了个贤良淑德的夫人,着实让人心安。
“好嘞,那老身便听夫人的,这就去抓药。”